看著已經嗷嗷直叫散亂衝過來的覆卮山賊寇,趙銘倒是沒有多少緊張。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麵對廝殺了,第一次就是直接來了一波騎兵衝鋒,可見趙銘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強。
隻是目光瞥了眼士兵方陣,就難免有些擔憂了。
此時列陣在前的是安新軍,作為組建堪堪半個月的安新軍,還沒參與過一次實戰。
前麵第一周全都在練習隊列和組織反應能力上了,有沈玉龍的監督,這一步驟練得不錯,後續每天都會擠出一個小時用於練習列隊和命令執行能力上。
真正練習配合作戰的時間僅僅一周,這一周趙銘僅僅給他們學習了一套很基礎的戰陣。
這套戰陣和牆式騎兵一樣,都屬於傻瓜式簡單容易上手的,但同樣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難以難以練得精通。
最關鍵的還是安新軍的士卒,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年紀最小的還隻有十五六歲。
這樣一支軍隊說是童子軍也不為過,心理素質有多強,趙銘心裡真沒底。
“待會要是安新軍出現潰敗,不要藏拙告訴關聞該出手就出手。”
趙銘朝一旁的張武囑咐道。
聞言張武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戰場的嗅覺還是懂得,多少也明白趙銘的意思。
新軍第一戰,建立信心尤為重要,一旦第一戰都出現慘敗,那往後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塑信心。
一支軍隊可以敗,但第一戰最好是能不敗就不敗!
“玉龍,待會一切按計劃行事,有信心嗎?”趙銘旋即又看向下方同樣擔憂看著安新軍的沈玉龍。
“回陛下,卑職有信心!卑職不是對自己有信心,卑職是對弟兄們有信心。”
然而本來十分憂慮的沈玉龍,回答起來卻是斬釘截鐵。
“好!那就拭目以待!”
趙銘滿意點頭,這一戰就算敗了,他也不會怪沈玉龍,起碼對方有敢戰之心。
就見沈玉龍抱了抱拳後,便開始來到安新軍方陣中站在了第一排。
——
許大郎原本是隔壁福州一偏僻鄉野之地的農戶之子,火匪作亂後,他家的口糧被洗劫一空。
他爹娘,妹妹都被賊寇殺的殺,擄的擄。
也就是他運氣好,在山上打獵,這才逃過一劫。
可回到家後,他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流浪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民。
在鬱州數個縣城都有過流浪,與野狗搶過食物,也和同行的流民大打出手就為了一口吃的。
倒也想過繼續上山打獵,打獵本就是他農閒時偶爾碰運氣的。
大災之後,如他這般上山打獵的人太多了,試了幾天,除了耗費一身氣力,打到的獵物還無法填補賣掉的這身氣力。
就這樣他一路流浪到安平縣,本以為這裡也隻是他臨時的一處歇腳之地,他最終的目標肯定是要去糧食富裕之地的。
然而進入安平縣後,他很快就享受到這邊的賑濟糧。
每天隻要買賣氣力就能吃上兩頓,而且還是白米熬煮的粥。
白米啊!這可是白米。
在以前許大郎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吃到這麼白花花的大白米。
而且米粥還不是那種稀薄的稀粥,人家負責分發賑濟糧的書吏更是每日分發之前將筷子立在米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