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況,考慮到寄身的廟宇都已經破裂,哪吒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魂體變輕,不再像之前那麼凝實,本就蒼白的皮膚顯得更加透白,頭發變得淩亂不堪,憤怒地看著李靖。
無聲無息間,臉上流淌著鮮血和淚水,最終什麼話都沒有再和李靖說,消失在原地。
李靖沉默地等待著,元神感應到哪吒確實已經離開了以後,才放任自己的情緒傾瀉而出,略帶鐵腥的味道從他的唇腔彌漫開來。
很快,一股火辣辣的痛意氣息傳遍全身。
在這種氣息的劇烈刺激下,李靖表麵上的神色卻越發冷靜。
他彎下身子,伸出手,一塊一塊地把打碎的泥偶雕像撿起來,拚接起來,不知不覺中手上出現了不少剮蹭的血痕,但是李靖就好似感受不到痛意一樣。
隻是沉默地把雕像拚接起來,看著哪吒的雕像上那無數的裂紋,沉默了下來。
得知消息趕來的李夫人看到這一幕,更加憤怒了,“李靖,吾兒好不容易有複生之法,你竟然真的狠心把孩子的雕像打碎了!”
聽到動靜,李靖緩緩地抬起頭來,那種孤寂的氣息讓李夫人一驚,她何曾見過李靖這般頹廢的樣子。
便是他逼得哪吒身死的那一陣,也是每日好端端地在錢塘關巡邏,隻餘下她一個人沉浸在兒子早夭的殘酷事實。
李夫人在動容了一瞬之後,轉而又很快恢複了正常,孩子都已經死了,這個老匹夫再做出這般的惺惺作態有什麼用。
“夫人,”
李靖的聲音格外地沙啞沉重,“就讓那孩子好好地轉世輪回,不要再強求了。”
果然!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對於一位母親而言,那是她的親生骨肉,是她三年懷胎才生下的孩子。
這個老匹夫不曾經受過孕育之苦,便能這般輕飄飄地把放棄孩子的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你。
“我寧可用我的生命來換取哪吒的複生!”
李夫人惡狠狠地看著李靖,果斷地拒絕了。
“哪吒不能複生啊,他要是通過祭祀之術真的複活了,整個錢塘關的百姓,將無法再幸存。”
李靖感受著李夫人的決心,無奈地把他所顧慮的事情告知。
“就因為這個!”
然而,李夫人並不想理解,她心中是有大家,但是更重要的卻是自己的小家,當即走上前,把李靖推到一邊去,語調冷冷的,仿佛來自冰封的深淵。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凍結在寒冷空氣中,帶著一種生硬和距離感。
說話時,她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她的眼神冷漠而空洞,仿佛看向的是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男人。這種語調讓人不寒而栗,仿佛能把周圍的溫度都降低好幾度。
“既然你的心中隻有你的百姓,那你就跟你的百姓一起過去吧,哪吒已經因為你,沒了兩次生的機會,我也不想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