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一愣,開始琢磨這個詞的意思。
許仙搖頭道“法海大師,所謂是非對錯,對事不對人,妖怪是生靈成精,也有一顆心,他們也分好妖怪和壞妖怪,比如白姑娘和那江河龍王……”
法海皺眉打斷道“施主慎言,龍王是天庭在冊的神仙。”
“神仙就一定是好的嗎,妖怪就一定是壞的嗎?”
許仙搖了搖頭“我看不儘然,在我眼中,白姑娘憐憫眾生,冒著風險為落水鎮行雨,是為好,龍王為一己私欲,遷怒落水鎮百姓,一年來滴雨未降,逼得百姓背井離鄉,是為壞。”
“當然,具體的情況遠比我所說的更加複雜,但我閱曆尚淺,難以像師父那樣完美處理,我判斷事情好壞的標準,就隻是一顆本心那麼簡單……”
“所以,在我心裡,至少在看到證據之前,白姑娘都是個好妖。”
“我不會離她而去的,你死心吧!”
說完,許仙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的留戀。
法海深深地望了眼許仙的背影,突然道“施主請留步!”
許仙停下腳步,微微偏頭,詫異地望著身後的法海。
法海上前一步,輕聲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經。”
“許施主的意思,貧僧已經明白了,此前貧僧先入為主,這才與龍王聯手,對付施主,而今聽到施主的肺腑之言,貧僧深感慚愧。”
“正巧,方才貧僧自院外經過,聽聞白姑娘受了傷,貧僧這裡有觀音心經一卷,乃是我佛門的療傷聖經,隻要許施主虔心抄寫,自然能讓白姑娘恢複如初……”
說著,法海從懷裡取出一卷經文,遞給了許仙。
什麼嘛,這和尚人還怪好嘞!
許仙眼前一亮,連忙接過,感激道“那許某就卻之不恭了!”
“阿彌陀佛……”
法海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然後施施然轉身離去。
許仙望著手裡的經文,稍加思索,決定現在就回去抄寫一遍。
說做便做,許仙當即回了院子,來到偏房,拿來筆墨,開始奮筆疾書。
在他抄寫這觀音心經的同時,隔壁悄然睡去的白素貞突然緊緊皺起眉頭,在床上輾轉反側,似是做了什麼驚神耗精的噩夢。
“誰……誰在念經……”
白素貞雙眸緊閉,在床上來回轉身,額頭冷汗淋漓,口中喃喃囈語。
這般情形,以許仙如今的修為,本該能輕易得知,但可惜,他出於對白素貞的尊敬,回到院子後便自封了感知,以免冒犯了佳人。
因此,許仙對隔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還在掛念著白素貞,不住地抄寫著觀音心經。
院子外,法海盤坐在小巷之中,望著麵前擺放的三件法器,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許仙是個至情至性,且天生有佛緣之人,他抄寫的觀音心經,不僅對妖魔有極大的殺傷力,而且還能助他破開封印,一窺法寶真容。
不多時,三件法寶皆亮起蒙蒙的金光。
法海見狀眼前一亮,不由得輕笑著說道“阿彌陀佛,如今三件佛寶皆已橫空出世,合該貧僧大顯身手,斬妖除魔!”
說完,他大手一揮,將錦斕袈裟披在身上,又抓住九環錫杖,拿起紫金銅缽,縱身躍入院中。
與此同時,許仙終於抄完了經文。
他放下毛筆,拿起經文,興衝衝地跑到白素貞房前,抬起右手,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就在這時,房中突然傳來一道‘噗嗤’的聲響。
許仙一驚,顧不得男女大防,急忙推門而入,隻見白素貞半邊身子躺在床上,半邊身子垂在床邊,漆黑的長發如瀑般垂落下來,搭在地麵。
順著白素貞的長發與玉手望去,隻見地上散落著一灘暗紅的鮮血,令人觸目驚心。
“白姑娘!”
許仙驚呼出聲,連忙焦急地跑了過去,將白素貞扶了起來。
待扶起白素貞,許仙這才發現,她依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似乎還未從夢中蘇醒。
“這是怎麼回事?!”
許仙心中驚怒交加,當即抬手搭在白素貞的手腕,渡去一道道澎湃的真氣。
就在這時,許仙放開的感知察覺到了一股窺探的目光。
他猛地轉過頭,望向窗外,隻見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那裡,神色平靜地與他對視。
與此同時,許仙方才驚慌的動作,使得抄寫的經文掉在了地上,正巧碰到那一灘暗紅的鮮血。
於是,經文綻放出濃鬱的金光,猶如正午的烈日陽光,將那灘妖血照得嗤嗤作響,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
許仙望了眼地上的經文,又望了眼窗外的法海,終於後知後覺,怒目圓睜。
“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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