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一個穿著袍服的老頭擺了擺手,笑容滿麵地望著林中天道,“先生不愧是雲侯師兄,老夫這迷宮自建成之後,還從未有人能通過,林先生,你是第一個!”
林中天笑道“先生便是公輸甲的父親吧?”
公輸木捋著胡須道“正是!”
林中天禮節性地拱拱手道“公輸家的機關術,果然名不虛傳!”
聽到林中天的讚揚,公輸木麵露得色,但很快,他便歎了口氣道“先生謬讚了,老夫合書院之力建造的迷宮,在先生麵前,竟連一炷香的時間也未能攔住……”
旁邊的老者笑了笑,寬慰道“公輸兄莫要妄自菲薄,林先生乃雲侯師兄,師承高人,所學淵源,此為林先生之能,而非公輸兄之過也!”
公輸木點點頭,重新振奮道“也是,反正你們幾個老家夥是沒能通過,這就夠了!”
那老者臉上笑容一僵,旋即忍不住麵露無奈。
林中天拱了拱手,笑著問道“還未請教?”
那老者神色一正,整了整衣冠,拱手道“老夫姓李名綱,忝為玉山書院的山長。”
林中天笑道“原來是李綱先生,此前在師弟身邊,林某曾多次聽到先生的名字,而且一旦言及,必稱李師,可見我家師弟對先生的尊敬。”
聽到林中天的話語,李綱極為受用,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旁邊的公輸木有些不爽,又好奇地問道“先生之才,老夫佩服,但老夫有一事不解,若雲侯踏入老夫的迷宮,先生覺得,能攔他多久?”
林中天想了想,遲疑道“大概與我差不多吧……”
公輸木身軀一震,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道“當真如此嗎?”
林中天笑道“進門之前,林某觀察了一下玉山的山勢走向,發現玉山書院地勢較低,故而在進入迷宮之後,專挑下坡行走。”
“雖然公輸先生設計精巧,以傾斜道路混淆高低,但無論先生如何設計,總體海拔是不會變的。”
“林某能發現這一點,是憑借精細入微的觀察和感知,但我家師弟是玉山書院的人,他對書院地勢了解遠超過我,自然能更快地抓到關鍵……”
聽到林中天的話語,公輸木與李綱等人皆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深以為然。
公輸木猶豫一二,遲疑道“先生,請問……何為海拔?”
林中天笑道“海拔既高出或低於海平麵的垂直距離,至於為何要用海平麵作為起始點,這就要說到高度和相對高度之間的區彆了……”
公輸木神色一肅,拱手道“請先生試言之!”
就這樣,林中天與書院夫子們的第一次見麵,迅速轉變成了學問的探討。
公輸木一馬當先,在機關之術與建築學上請教林中天。
林中天對答如流,展現出遠超雲燁的知識儲備,令公輸木驚為天人,受益匪淺。
隨後,李綱山長、玉山先生、離石先生等諸多夫子不留痕跡地轉移話題,在經學、史學、文學以及雲燁最擅長的格物學等諸多領域依次討教。
但無論他們涉及何樣的領域,林中天都能引經據典,輕鬆應對。
一番交流過後,已是夜半三更。
李綱等人與林中天相談甚歡,紛紛想要將他留下,徹夜詳談。
林中天笑著婉拒,說旺財還在院門外等候,就不在書院留宿了。
公輸木麵露失望,與李綱等人依依不舍地將林中天送出了書院。
待林中天趕著旺財漸漸離去,李綱先生不由得幽幽歎息。
“……你們怎麼看?”
玉山先生麵露複雜,緩緩道出四個字“驚豔絕倫!”
“是啊!”李綱抬頭望向夜空,輕歎道,“雲燁曾經說過,他是恩師座下最不成器的一個,當時老夫還覺得雲燁是在自謙,但現在一看……”
玉山先生點頭道“此人才學驚世,通曉古今,無論經史子集,還是格物之學,都無比精通。”
“可以說,雲燁會的,他都會,雲燁不會的,他也會,更難得是,此人文武雙全,武力方麵也如同絕世猛將,連程處默在他手下都不過三合……”
說到這裡,玉山先生輕歎一聲,語氣無比感慨地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夫絕不會相信,世上還有這般驚豔的人物!”
離石先生輕笑一聲,道“怎麼,後悔把你家孫女嫁給雲燁了?”
玉山先生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那自然不會,實話跟伱說吧,雖然此人的才學著實是令老夫感到歎服,但對他,老夫心中升不起絲毫的親近之情。”
“如果說,雲燁的傲,是被層層包裹的石中玉。”
“那麼此人的傲,就如同那虛無縹緲的天上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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