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棠聞言,渾不在意道:“你準備好一個小時後治療。”
她不關心傅家為什麼執著一場拍賣會。
隻是傅司宴不離開,她如果不說點什麼,氛圍有點尷尬。
傅司宴何曾敏銳,透過蘇晚棠眼底的冷漠,窺探出她的不耐。
他心底不禁對此感到新奇,唇角勾起耐人尋味與縱容弧度。
“你先休息,我讓廚房給準備夜宵,稍後送過來。”
蘇晚棠真有點餓了,許是餓過了勁,傅司宴不提還感覺不到。
她眼底的不耐消散,對控製著輪椅轉動的傅司宴,由衷道:“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不打擾你休息了。”
傅司宴態度疏離的恰到好處。
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他仍挺直腰背,仿佛萬事都壓不垮他。
蘇晚棠目送他離開,倚在床頭閉上雙眼,運轉體內的靈力。
半個小時後,傭人把夜宵送進房間。
夜宵很豐富,也很家常,有肉也有青菜。
唯有那盅人參湯,不是半個小時能做出來的。
蘇晚棠喝著口感醇厚細膩的參湯,心底有說不出來的慰藉感。
她出身南洋富商蘇家,在家的地位很高,但從未有人關心她的衣食住行。
被養在蘇家的羅珊,她名義上的媽媽,也沒有給過她一絲母愛。
那就是個為討蘇世宏歡心的可憐蟲,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蘇世宏看似對她這個女兒寵愛有加,也沒關心過她的日常生活。
不過蘇晚棠在蘇家,享受過高的關注與期望,和永無止境的吹捧。
讓人渾然不知被廢掉的歹毒、陰狠手段——唯有殺人不見血的捧殺。
縱容、捧殺的刀,刀刀不見血,卻殺人致命。
被“寵”壞了的蘇晚棠,堅守一條的底線,沒有成為殺人放火,殘害無辜的惡人。
可她長期跟一群紈絝廝混,性子也睚眥必報,在南洋的名聲並不怎麼好。
對比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的夏妍,她可以說是惡臭遠揚。
她是名聲很差的紈絝,夏妍則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
蘇世宏對她跟夏妍的態度,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
他會關心夏妍的生活,問冷問熱,生病時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平日送給夏妍的禮物,看似沒什麼名堂,但都是精挑細選的。
蘇世宏常年忙於工作,偌大的家裡隻有羅珊跟蘇晚棠。
她過了飯點回家,家裡無人問津。
經常夜不歸宿,蘇世宏也從來不過問。
連她生病了,對方也隻是嘴上關心幾句,從不陪伴在身邊。
奈何前世,蘇晚棠就是仗著是蘇家唯一的孩子,根本沒有發現這些問題。
其實她並不介意那些,家庭日常相處的溫情細節。
人生在世不就是享樂,隻要活得痛快,活得自在就好。
哪怕她不是蘇世宏的親生女兒又如何。
就憑蘇家富養她十八年,這份恩情也不會忘記。
可蘇世宏、蘇雲淑、夏妍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她。
隻因夏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就把她生生逼上絕路。
蘇晚棠喝完參湯,垂眸盯著手中的空碗。
沒有對比,就不會發覺。
蘇家對她的種種好,沒有摻雜絲毫情感,甚至充滿了惡意。
她倒不需要這些溫情,隻是突然就感受到了,心下難免對蘇家更恨。
蘇晚棠吃飽喝足後,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
她垂眸看著身上的寬鬆浴袍,又想起浴室裡被打濕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