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棠沒有留戀地撤離,又拿起一旁的墨霜聖花。
哪怕它現在的藥效不足,也是鳳毛麟角般的珍貴藥材。
蘇晚棠捏著花枝,把上麵乾枯的花瓣摘下來,一片片浸泡在藥浴中。
她扔花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沒有感情溫度的黑眸,一直觀察著傅司宴。
“唔——!”
在墨霜聖花全部扔進藥浴中時,雙目緊閉的傅司宴,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響。
蘇晚棠知道是他沉睡的意識在掙紮,很努力的要醒過來。
當即把墨霜聖花的花杆都扔進藥水中。
她褪去腳上的鞋子,抬腳跨入浴缸,與傅司宴麵對麵而坐。
蘇晚棠剛進來,就張開手臂把傅司宴圈抱著,藥水開始變得沸騰。
漂浮藥材的水下,一股股靈力蜂擁而入,水流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渦。
蘇晚棠全身的靈力,都在朝傅司宴的方向瘋狂湧去。
那架勢與九娘為救詹子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間緩緩流逝,蘇晚棠有些虛脫地倚在傅司宴的胸膛上。
她櫻色雙唇褪去血色,臉色蒼白,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而傅司宴的氣色,在悄然發生改變,最明顯的是乾裂的唇恢複了血色。
蘇晚棠舍棄體內全部力量,終於換來傅司宴的睜眼。
傅司宴被水汽浸濕的眼睫,先是微微輕顫,隨即緩緩睜開。
他一睜眼,就感受到體內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可他的全身骨頭都在痛,像是被人一寸寸打斷似的。
然而,疼痛再難以忍受,都不及映入傅司宴眼底的風景。
全身濕透了蘇晚棠,雙手圈著他的腰身,偏頭倚在他的心口。
蘇晚棠的身上好涼好冰,像是人形冰塊,透著森森寒意。
她的每一次呼吸又太過灼熱,熱息噴灑在傅司宴的敏感皮膚上。
傅司宴微垂的眼眸被密長羽睫遮掩,內心的真實情緒也被藏匿起來。
他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嗓音暗啞,發出疑問:“蘇晚棠?”
不是正兒八經的夫人,也不是縱容親密的棠棠。
連名帶姓的呼喚,比叫慣了的稱謂更加曖昧,幾乎撩人於無形。
表情越來越難看的蘇晚棠,聽到頭頂響起的聲音,猛地抬頭。
她撞入一雙幽邃,沒有光澤,透著無儘深淵的危險黑色眼瞳裡。
這人可算是醒了。
蘇晚棠狠狠鬆了口氣。
要是傅司宴再不醒來,接下來的針灸做不了,藥浴也白泡了。
蘇晚棠白如紙般的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拍了拍傅司宴的臉,“你可算是醒了,還以為我要給你陪葬呢。”
沒有絲毫羞辱意思地拍臉,像是貓爪子無處安放的問候,有著獨屬於蘇晚棠的行事風格。
明明浸泡在溫熱的藥浴中,蘇晚棠的手卻如冰塊般沁涼。
傅司宴眸光一寸寸地掃視著她,像是獵物巡視領地,不帶絲毫冒犯。
蘇晚棠臉上毫無血色,雙唇發白,體溫冰涼,嬌小的身軀在輕顫。
如同那一晚,明明被欺負得不行,又拉不下臉求饒。
隻知道身體一個勁地往他懷來鑽,主動送上門給欺負。
傅司宴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行動,把蘇晚棠輕輕摟入懷中。
“是不是很冷?”
充滿憐惜,溫柔到極致的低啞嗓音。
與那個燈光昏暗,彼此糾纏不清的夜晚一樣。
“是不是很痛?”
兩道聲線重合,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