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明天的葬禮,你會出席嗎?”
長孫昊霆心中茫然不解傅司宴的情緒變化,也不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十分絲滑的轉移話題。
“咳、咳咳……”
傅司宴低聲咳嗽了幾聲,好看的眉宇緊皺,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色,越加白皙透明。
他近乎蒼白的麵孔病弱不堪,一雙黑白分明的冷冽眼眸,透著寒潭般的幽邃之色。
“這場戲才剛開台,我身體不好就不去湊熱鬨了,晨彥倒是有時間,咳咳……”
傅司宴強忍不穩的氣息,艱難而苦澀地說出這番話。
他緊繃的下巴,脆弱破碎的神情,強忍著眾所周知的難言之隱。
曾經的天之驕子跌落神壇,一雙腿廢了,不可逆的傷痛無法涅槃重生。
這對於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是很難接受,且傷自尊的事。
外界都在猜測,傅司宴的殘破身子落下了病根,恐怕也沒幾年好活了。
一旦他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眾眼前,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人的異樣目光。
傅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影響力非同小覷,還掌控各方勢力的話語權。
可暗地裡多少人費儘心思,想要把這個龐然大物拉下馬,恨不得取而代之。
被拉下神壇的傅司宴,將會成為那些人的攻擊對象。
他們不需要言語,隻需要用憐憫、輕蔑的眼神,足以擊潰這位太子爺。
長孫昊霆瞧著麵容憔悴,滿身破碎感的傅司宴,唇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
他心道,才幾個月不見,傅司宴不止演技上升了,還比以往更毒舌。
這人閒話家常的時候不犯病,這時候咳了幾聲,明顯是裝的。
傅司宴再努力佯裝身體孱弱,也難掩他眼底的刺骨冷意,還有對戚家的敵意。
戚家給小兒子辦葬禮,戚家人的情緒是否悲傷不說,前去吊唁的人應該表示哀悼。
傅司宴以看戲湊熱鬨來定義此事,可見對戚家到了大動乾戈的地步。
長孫昊霆一顆心沉了沉,心下謹慎,嘴上狀似無意地說。
“那我也不去了,讓我家小三代我走一趟。”
戚林柯是戚家的小輩,還是個浪蕩子,不夠格長孫家的長輩們出席。
長孫昊霆身為家族長子嫡孫,出席葬禮既不會怠慢,也不會顯得過於討好。
“戚大小姐是你未婚妻,不怕她找你麻煩?”
傅司宴低笑一聲,因咳意低啞的嗓音聲調微揚,帶著幾分打趣。
長孫昊霆無辜地攤了攤雙手,神色肅穆沉重,說出來的話語調輕鬆。
“那也沒辦法,我明天要去海城探望外祖母,老人家近幾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昨晚又進了醫院,我非常擔憂她的身體情況。”
傅司宴神情若有所思,沉吟道:“這倒是,百善孝為先。”
兩人隔空相視,眼神狡猾如狐,一切儘在不言中。
蘇晚棠聽著兩人打太極,嘴上說著似是而非的話,眼底浮現出淡淡的不耐煩。
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子弟,果然都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簡單的對話十分燒腦,沒有八百個心眼根本聽不懂。
長孫昊霆話音一轉,單刀直入地問:“南部第六區空出來的指揮官位置,傅家有沒有什麼安排?”
躺在醫院的柳奕風,是上任第六區的指揮官,他是柳家三房的孩子,也是傅家的親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