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倫萊酒店,18樓。
被警戒線封鎖起來的豪華套房內,凶殺現場殘留著被法醫勘測過的痕跡。
牆壁、沙發、桌子、地毯上的血跡都沒有清理。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一股濃鬱的燒烤與奶茶香味。
跟血腥凶殺現場有段距離的陽台,是唯一還算乾淨的地方。
陽台的休閒桌前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蘇晚棠坐姿放鬆地倚在座椅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腳尖一點一點地,清冷泛著精明的黑眸望著帝都繁華夜景,左手烤牛肉串,右手香噴噴的魚丸。
如此舒適享受的神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凶殺案的第一犯罪現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自己家。
坐在對麵的戚銘羽,手上端著一份炒飯,用塑料勺往嘴裡扒飯。
下午他帶人來酒店出警,抓捕嫌疑人藺晨,然後馬不停蹄的審訊加搜集證據,直到現在才吃上口熱乎飯。
哪怕身處凶殺案現場,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戚銘羽也能做到麵不改色的填飽肚子。
要知道當年他第一次在看到巨人觀時,狼狽的連續兩周無法正常進食,差點得了厭食症。
三人中唯一無法適應的是藺晨。
聽著耳邊進食的輕微聲音,他的心情相當詭異與難以接受。
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並不濃,可他心理上無法接受,都快吐了。
蘇晚棠跟戚銘羽竟然還能吃得下去飯。
不知道說他們心大,還是口味獨特。
藺晨腕上的手銬被解開了,坐在角落裡的凳子上,望著夜空的雙眼空洞,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戚銘羽很快吃完炒飯,看到蘇晚棠麵前的烤串還有不少,隨手拿了一串烤蔬菜。
他扯了一下製服內的襯衣,懶散地倚在座椅上,一副沒長骨頭的樣子。
放到桌上靜音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戚銘羽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幽深眼眸滑過一縷暗芒。
他吃著百年老店的燒烤,偏過頭去看好半天沒動靜的藺晨。
“藺影帝,怎麼樣?返回作案現場有沒有一種扭曲的快感心理?”
似譏似諷的嗤笑聲,帶著幾分試探,打破陽台的平靜氛圍。
藺晨收回仰望夜空的空洞目光,垂眸盯著戚銘羽,眼底映出在警局不曾有的恨意。
他聲音嘶啞地說:“人不是我殺的。”
戚銘羽皺著眉盯著藺晨,反唇譏諷:“殺人犯都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這是常規現象。”
不等藺晨開口,他非常“好心”地提醒:“剛收到局裡傳來的消息,從死者的指甲縫裡提取到你的DNA,恭喜你,又獲取一項無法辯駁的罪證。”
藺晨的表情難掩詫異,眼底浮動著又驚又怒的情緒,胸腔積蘊著真的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猛地站起身來,邁著不穩的步伐走到陽台的護欄前,盯著十多層高的樓下。
所有的罪證都在指向是他殺了dy。
麵對如山的鐵證,他連狡辯的理由都沒有。
藺晨雙手緊緊握著護欄,手背青筋暴起,極力壓抑隱忍著內心的真實情緒。
他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把心底的憤怒與不甘壓下去。
藺晨唇角揚起冷意弧度,用力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地說。
“我不可能去殺dy,半個月前,我跟M國某高奢品牌簽訂了品牌大使代言,僅代言費就一個億,違約金是十倍,我承擔不起絲毫名譽上的損失。”
“明年開年我還會跟國內被譽為“國神”的導演合作,參演導演的封山之作,雙方簽了對賭協議,我是奔著頂級獎項榮耀去的。”
“除了演員的身份,我在今年的上半年拿下公司5%的股份,大小也算是公司的股東,不誇張的來說,我現在也算得上是人生贏家。
我怎麼可能在擁有這些後,為了dy而自毀前程,說句難聽的話,以我現在的能力,哪怕是雇凶殺人都不會親自動手。”
最後那句話,藺晨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還有深深的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