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奕風這一提醒,殷天宇快哭了。
他雙眼含淚,眼巴巴地盯著柳奕風,滿目無措與求助。
柳奕風對其視而不見,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殷天宇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身上,本就腿軟的他,恨不得趴在地上裝死。
他強忍懼意,偏過頭,慫慫地去看坐在輪椅上,有著渾然天成矜貴韻味的男人。
傅司宴深邃的墨色眼眸盯著他,暗色眸底深不可測,泛著不可琢磨的光澤。
殷天宇的身體一抖,聲音發緊,討好道。
“司宴哥,好巧啊。”
他怎麼會知道,蘇晚棠就是傅司宴那個領證結婚的女人。
如果知道,他打死也不敢調戲蘇晚棠。
畢竟,他沒有九條命。
傅司宴一雙狹長眼眸尾部微微上挑,漫不經心地掃了殷天宇一眼,唇邊的笑意深了幾分。
他略顯薄情的雙唇翕動,嗓音溫和,語調含笑地問。
“聽說你想給我戴綠帽子?”
此言一出,令殷天宇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傻了。
剛剛在外麵發生的一切,傅司宴都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某人似見色起意,不懷好意的教唆著他夫人出軌。
傅司宴如墨玉般黑沉的眸子,寒光肆虐,唇角勾起的笑意弧度,越加詭異的溫柔。
殷天宇盯著他性感優美的薄唇,勾起的笑意弧度,莫名想起一件事。
傳聞說傅家太子爺越是生氣,臉上的笑意就越溫柔。
這人上一秒還跟人笑容滿麵,下一秒就能掏出槍,把人給崩了。
殷天宇的小心肝劇顫,淚眼汪汪地看著輪椅上,不怒自威,運籌帷幄,僅一個眼神讓他骨頭都酥了的傅司宴。
他哭天搶地地認錯:“司宴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我就是跟嫂子開個玩笑,絕對沒有不尊重,或者羞辱她的意思!”
傅司宴沒有說話,清冷視線從他身上掠過,看到走廊裡兩名護衛,拖著昏死過去的藍毛。
狄青走進房間,麵朝輪椅的方向躬身。
“主子,外麵的人怎麼處理?”
“給他鬆鬆骨,再洗洗嘴巴,人從哪來的就丟哪去,記得上門時敲打幾句。”
換句話的意思就是,好好修理一番,把人扔回他家大門,對其家人警告一番,這事就算是過了。
上不得台麵的小人物,傅司宴從來不屑浪費口舌處理。
今天的事件不一樣。
外麵的藍毛得罪的是蘇晚棠。
要知道,傅司宴都不曾對蘇晚棠說一句重話。
“是——”
狄青後退數步,轉身離開房間。
臨走時,他把殷天宇從地上用力拉起來,在他耳邊提醒道。
“殷少,給夫人好好賠個不是,夫人最是心善了。”
說罷,他離開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偌大的屋內,彌漫著全魚宴的淡淡誘人香味。
“咕嚕嚕——”
殷天宇的肚子唱起空城計,在安靜的房間格外清晰。
柳奕風沒忍住笑出聲來,對殷天宇招了招手:“傻孩子餓壞了吧,快過來,這裡還有熱乎的魚湯喝,先墊一口。”
他語氣很隨和,帶著對自家人的親昵。
殷天宇,是傅家二少傅晨博,還未過門的妻子殷小姐的親弟弟。
殷家在帝都地位不及四大世家,家族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身為家裡最受寵的小少爺,殷天宇從小就在蜜罐裡長大的。
他性情驕縱,無法無天,但本性還不算壞,就是愛玩了一些。
殷天宇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傅司宴跟蘇晚棠。
蘇晚棠坐在傅司宴身邊的椅子上,她傾身湊近男人耳邊,眉眼含笑,不知道在說什麼。
殷天宇微微鬆了口氣,趁著沒被人關注,悄悄走到柳奕風的身邊。
柳奕風把他按在身邊坐下,拿起一旁的餐具擺放好,沒什麼同理心地說。
“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你今天算是踢到了鐵板上,做好心理準備。”
這小子惹誰不好。
偏偏去招惹大表哥的心頭肉。
且不說蘇晚棠現在的身份,是傅家未來主母。
就她那身神秘莫測的詭異能力,足以讓人忌憚。
外祖父服用續命丹後,身體變得硬朗起來,大表哥被宣判沒救的雙腿,也已經痊愈了。
這一切,都是蘇晚棠的功勞。
僅此兩件事,足以讓傅家把她捧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