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茜耷拉著眼皮,勸告的話脫口而出“鄢家是隱世家族,哪怕是十多年不曾現身,你也不該背信棄義,小心玩火自焚,再牽連偌大的傅家。”
她曾跟那些看似德高望重,修煉奇才,偽君子們的修煉者,參加過不少內部活動。
因此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隱私,比如傅司宴的跟隱世家族鄢家的婚約。
據說婚約是由兩家長輩定下來的。
那時鄢家連孩子都沒有,就定下了傅司宴這個女婿。
婚約過去十年後,鄢家終於喜得一女,傅司宴這個女婿不再是空頭銜。
後來鄢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仿佛人間蒸發,再不曾出現在人前。
沒人知道他們是否遭遇意外,又或者是徹底隱於紅塵,永不入世。
十五年過去了。
大多人都忘記傅司宴跟鄢家女的婚約。
隻有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還記得,偶爾會談論此事。
傅司宴眸色幽沉,盯著茜茜的目光裡,有掩不住的寒芒冷意。
他薄唇翕動“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勞你費心。”
這就是他隱瞞蘇晚棠的另一件事。
與隱世家族之女,有近三十年的婚約。
說起這件事,身為當事人的傅司宴,感覺荒唐至極。
也不知道當年祖父是怎麼想的,在鄢家女還沒出生時,就同意定下這樁婚約。
如果鄢家生下一個男孩怎麼辦。
他難不成還要跟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戚千茜見傅司宴唇角緊抿微沉,眸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鬱色,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樣。
雖然不太明顯,她也算看到這人徹底變臉了。
可戚千茜心底沒有任何愉悅,反而心情沉重了幾分。
“聽聞最近修煉界不太平,不少隱世家族露出入世的痕跡,你說鄢家會不會已經知道你背棄婚約了?”
傅司宴搭在膝上的手輕叩,低垂著眼眸,低沉如酒的醇厚嗓音不緊不慢道。
“知道又如何,事已成定局。”
他眉眼冷傲,不做表情時生人勿近,有種天生的距離感,常年藏在溫和外表下的上位者氣息也隱隱散發出來。
一座城市年大變樣,人心更是易變。
更不要說是十五年之久,變數太多了。
鄢家人消失的時間也太久了。
久到傅司宴瀕死,他們都沒有出現。
如果不是蘇晚棠出現,傅司宴不知道他這輩子,還有沒有醒來的一天。
即便哪一年醒來,早已殘廢的雙腿也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永遠與輪椅作伴。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救命之恩大於天,唯有以身相許。
戚千茜察覺出傅司宴對鄢家的排斥,皺著眉問“如果鄢家人出現,他們讓你離婚呢?”
傅司宴嘴角噙著很淡的笑容,語氣微沉,不容置疑道“絕無可能。”
他不會跟蘇晚棠離婚,更不會受製於人。
有些事,從一開始醒來後就開始做了部署。
鄢家如果同意還好,反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案,他也準備了幾個。
戚千茜看著他一切儘在掌握的氣定神閒,就感到一陣心塞。
傅家太子爺一直都是個城府極深的妖孽,老一輩人都對他極為忌憚。
他好像從未失過手,除了戚林柯手上吃過一次虧。
戚家贏了這一回,卻是傷筋動骨,令家族大換血,連帶家族繼承人都換了。
戚千茜隨著跟傅司宴的交談,心底的哀痛與被動淡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