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慧雯眼含淚意地搖頭,“那是什麼?”
她感受到蘇晚棠語氣中的冰冷詭異,還有壓不住的厭惡情緒。
仿佛在說什麼臟東西。
轉運珠?
聽起來像是在寺廟開過光的求財護身的手串。
蘇晚棠盯著奚慧雯看了片刻,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出來的話讓人心生寒意。
“轉運珠,是近幾年新型的賣婬手段,女性皆為孕婦。”
“有些人迷信,認為跟她們發生關係,會把黴運轉給胎兒。”
“雙方在做的過程中,孩子掉了是最好的轉運方式。”
“如果孩子沒有任何不妥,事後再把孩子打掉,也能讓雇主的運氣變好。”
“……”薛孟妮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睜得大大的。
太瘋狂了!
糟粕竟然也會進化嗎!
奚慧雯的三觀也受到不小的衝擊,想到丈夫身上發生的詭異事件。
她終於意識到對方乾了些什麼缺德事。
奚慧雯渾身顫了顫,交握的雙手用力到指骨發白。
“你的意思是,我丈夫做過那些臟事?”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不穩地問。
蘇晚棠語氣淡淡道“對,死於他手中的孩子有三個,其中一個一屍兩命。”
又是一枚驚雷。
震得奚慧雯差點從沙發上滑跪。
她雙腿發軟,手用力扣在沙發扶手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跡。
“怎麼會,為什麼?惡心,好惡心……”
奚慧雯懷疑人生的顫抖聲音,從無法接受的抗拒,到後來的惡心欲湧上心頭。
“嘔!”
她彎身把今晚喝得酒水,全都吐出來了。
混含著胃酸的酒水變質氣息,快速襲卷在空氣中。
蘇晚棠精致好看的眉心微蹙,以極快的速度優雅起身,撤離到後麵的吧台前。
薛孟妮也擰著眉,拿起桌上的紙麵巾,送到奚慧雯的麵前。
在她照顧名義上的表姨親戚時,還不忘打量著蘇晚棠。
倚在吧台上的蘇晚棠,麵部表情不耐,眼底浮現出冷漠與煩躁。
明顯是耐心告罄的狀態。
薛孟妮在奚慧雯的耳邊,低聲說“傅夫人的時間不多,你真想解決問題,抓緊時間直奔主題,她沒時間陪你浪費。”
奚慧雯強忍身體上的惡心欲,還有內心深處的驚恐。
四條人命,一大三小!
這是何等的瘋狂。怪不得孩子們會受到牽連。
她漱完口,調整好心態,再次來到蘇晚棠的身前。
“傅夫人,我丈夫的所作所為不該牽連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請傅夫人救救他們。”
蘇晚棠斂眸道“你跟孩子這麼久都沒出事,除了八字命硬,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曾做過惡,想要擺脫現狀隻有兩條路可走?”
奚慧雯急切地問“哪兩條路?”
“離婚,跟人渣一刀兩斷。”
此話一出,奚慧雯的臉色煞白,滿臉為難與糾結。
一旦跟丈夫申請離婚,他們名下擁有的數千億財產,光分割就是個大工程。
她沒有太大的娘家背景,跟丈夫爭取兒女的撫養權,爭取到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離婚對她來說毫無優勢。
蘇晚棠似是知道她的顧慮,又慢慢悠悠地說“還有一條路可走,帶著孩子出國度假兩個月。”
“啊?”奚慧雯眨了眨眼,表情有點懵。
話題跳躍的太快,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滑稽。
薛孟妮也有點不明白蘇晚棠是什麼意思,在世家圈內浸染多年的她,眼珠子轉了轉。
同學多年,彼此還是有點默契的。
蘇晚棠這行事風格,一看就是有陰謀,準備要坑人了。
薛孟妮傾身靠近蘇晚棠,壓低聲,試探地問“意外身亡,未亡人收獲巨額財產?”
“嗯哼?”
蘇晚棠以鼻音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麵對奚慧雯跟多年好友,她的態度明顯是不同。
今晚,但凡奚慧雯不是薛孟妮介紹給她的,涉及到殘害婦女兒童的事,她絕不會插手。
惡有惡報,殺人就要償命。
多年默契令薛孟妮眼底浮現出笑意,又問“兩個月必死無疑?”
是誰死,不需說名字,彼此心知肚明。
“凡人所失,皆非人所有,凡人所求,皆受其所困。他承擔了六條人命的因果,死,是注定的。”
蘇晚棠話已至此,抬眸瞥向神色懵然的奚慧雯。
“誠惠,一千萬。”
她對女人疏離地頷首,抬腳邁著搖曳步伐去找兩個孩子。
奚慧雯屏住呼吸,臉色大變,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千萬!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說過幾句話,相處的時間半個小時不到,就要收她一千萬。
薛孟妮用胳膊碰了碰奚慧雯,口吻直白道“彆看了,一千萬都是少的,這是她出手的最低價。”
奚慧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不知道行規。
她也不知道多少人捧著巨額財富,想要求蘇晚棠出手。
不過,憑借她帝都第一權婦,傅家主母的頭銜,一千萬似乎也並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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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慧雯也不是心疼錢,就是覺得……蘇晚棠這錢掙得,未免也太輕鬆了。
她目送蘇晚棠離去的背影,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她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
她的事情怎麼解決,孩子會不會出問題,蘇晚棠連個交代都沒有。
薛孟妮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奚慧雯的臉色由驚轉為喜,最後歸於平靜。
隻是她眼底的興奮,怎麼也無法壓下去。
奚慧雯捏緊手包,顫著音問“真的?”
薛孟妮與有榮焉道“但凡她出手,說出來的話,從未有過錯。”
她看著眼前出五服的表姨,知道這也是個命苦的。
當年她憑借高材生的含金量,嫁給一個其貌不揚的大老粗,丈夫靠著頭腦跟氣運功成名就,成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富豪。
這些年來,表姨的丈夫在外麵拈花惹草都是輕的,養的大小老婆一堆,私生子女也不少。
家裡時不時上演家庭倫理劇,熱鬨非凡,偶爾還會搞得頭破血流。
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想到轉運珠的事件。
薛孟妮就感覺惡心的不行。
“表姨,機會隻有一次,有些事不儘快部署,可彆到時候是給彆人做嫁衣。”
薛孟妮的一句隱晦提醒,讓奚慧雯眼底的猶豫轉為堅定。
她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安排,先暗地裡試探一下公司的各大股東,把我兒子女兒的班底給打好。”
想要掌控公司,獲取夫妻之間的全部財產,她還需要費一番心力。
畢竟現在那些私生子女們都有繼承權。
狗屁的製度,也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的提出來的。
奚慧雯從包裡掏出一張卡,匆忙地塞到薛孟妮的手中,急匆匆地小跑著離開宴會廳。
陽台花園。
傅昱珩跟傅雲卿、長孫霽川三人,在人工打造的玻璃陽台花房分開了。
長孫霽川看到表妹還有堂兄弟,被他們拉走了。
傅家兄妹二人在花房躲清靜,忽然闖進來一個掉眼淚,嘴裡說粵語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怎麼哭了?”
傅昱珩歪著頭打量著蹲在花壇前,穿著公主裙,滿身奶氣,哭得打嗝的小團子。
小女孩抬頭,看到闖入眼中,穿著西裝看起來很好看的小哥哥。
她哽咽地喊人“哥、哥哥……”
奶聲奶氣帶著點口音的哥哥,把傅昱珩喊得身心都舒坦。
哪像他身邊的妹妹,冷得像塊冰一樣。
連一聲哥哥,也喊得不情不願。
傅昱珩彎身,揉了揉奶團子的頭發,又捏了捏她圓潤白嫩的臉頰。
他放輕聲音問“為什麼哭?是不是找不到爸爸媽媽了?”
分外可愛的小女孩,眨了眨眼,問“你知唔知我蘇蘇在哪裡?”
小奶音粵語,好似撒嬌一樣。
蘇蘇?
是叔叔吧。
傅昱珩盯著女孩漆黑清澈,含著淚水的眼睛,彎身把人抱進懷中。
“哥哥帶你去找蘇蘇。”
一名傅家護衛看著小少爺抱著陌生女孩,眼底流露出不認同。
他走上前想要接過來,被傅昱珩避開了。
傅昱珩抱著小女孩,坐在一旁的長木椅上,聲音冷酷地吩咐。
“不用,你去查查今晚香江過來的賓客,是哪家孩子走丟了。”
“是,少爺——”
護衛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名護衛保護傅家兄妹。
傅雲卿看著被哥哥拐騙,抱在懷中的小女孩,眼底流露出同情。
哪家不負責的大人,把漂亮的跟洋娃娃一樣精致的女孩丟了,讓傅昱珩撿了個大便宜。
她看著傅昱珩仿佛一隻搖著尾巴的小狐狸,對小女孩是左摸摸右捏捏。
儼然是把小女孩當成大玩具擺弄。
傅雲卿暗自翻白眼,對小女孩的同情更甚。
傅昱珩對軟萌可愛的小女孩,頗有些愛不釋手,直把人快捏哭了,這才訕訕的收回手。
他低咳一聲,笑眯眯地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霍曦兒。”
小女孩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聲音清脆。
聽到霍這個姓氏,傅昱珩跟傅雲卿兄妹對視一眼。
在香江的豪門世家中,霍這個姓氏很出名。
如果他們傅家在帝都是世家大族,宦海中最有話語權的人,傅家子女更是皇城根下的祖宗。
那麼霍家在香江,是與他們傅家在帝都的地位同等。
香江霍家是真正在權力核心之內,最高指揮人現任特首,就是霍家人,真正的宦海之家。
傅昱珩密長眼睫微垂,盯著小女孩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臉上的笑容不變。
“霍曦兒,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我嗲哋叫霍舜琦。”
傅昱珩聞言笑了,笑得莫名有點小壞,捏著霍曦兒的小辮子把玩。
原來真的是香江霍氏小公主。
傅雲卿板著臉,警告傅昱珩“聽說這丫頭被霍家很看重,你彆玩她了,小心那群女兒控,孫女控對你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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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昱珩嗤笑一聲,言語溫和卻傲氣十足道“怕什麼,我還是傅家的小太子呢。”
他就是看懷裡的小丫頭順眼,長得漂亮,軟萌又可愛。
還傻傻的,很好騙。
傅昱珩湊到霍曦兒的身上聞了聞,鼻尖聳動,眼底流露出一抹疑惑。
“你身上什麼味,好香啊。”
霍曦兒歪了歪頭,想了想說“媽咪更香。”
“不對。”傅昱珩否認,湊到她嘴邊聞了聞,那股味道更濃了。
他笑眯眯地盯著霍曦兒,問“是奶香奶香的味道,你偷吃了什麼好東西?”
霍曦兒小嘴輕抿,稚嫩的小臉露出不舍的表情。
她糾結了許久,把手伸進公主裙的小兜內,從裡麵掏出兩顆奶糖。
“哥哥,你食。”
精美的沒有任何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家裡手工製作,不是外麵買得到的糖果。
傅昱珩一點都不知道客氣,剝開精美的糖果紙,露出裡麵比霍曦兒身上還濃鬱的奶香味。
他把糖扔進嘴裡,還沒嘗出味兒來,就連連點頭。
“不錯,不錯,很好吃。”
其實,甜的齁人。
不嗜甜的傅昱珩,都想把糖吐出來。
霍曦兒像是找到了同類,抬起小手摸了摸傅昱珩的臉“哥哥鐘意就好。”
說著,她把手上的另一顆糖,送到麵無表情的傅雲卿麵前。
“姐姐也食糖呀。”
傅雲卿同樣不嗜甜,麵對霍氏小公主眼巴巴的期待眼神,不忍拒絕。
她剝了糖紙,把奶糖送到嘴裡。
之前離去的傅家護衛,在這時走進花房。
“少爺,小姐,今晚隻有香江的霍氏成員參加,是霍特首的二兒子。”
也就是霍曦兒的親叔叔。
傅昱珩捏了捏霍曦兒的臉頰,柔聲問“你嗲哋,媽咪沒來嗎?”
“蘇蘇好頂啊,同我離家出走。”
霍曦兒歪著頭,小奶音非常平靜地說。
“……”傅昱珩。
“……”傅雲卿。
霍家二少爺帶著侄女離家出走?
同一時間,蘇晚棠被一名陌生男子纏上。
或者說是,被人當眾示愛告白了。
蘇晚棠找了一圈,沒找到兩個孩子的蹤影,準備去玻璃花房去找找時,感覺有點口渴。
她頓足原地,從服務生的托盤上,端起一杯顏色清澈透亮的香檳。
剛喝了兩口酒解渴,身後傳來聲聲悅耳的粵語方言。
“妹妹,你好靚啊!”
那種獨特醇厚的嗓音,有種紅酒初醒時的老酒奢華魅力,聽著像是小奶狗的撒嬌。
蘇晚棠承認她是顏控,聲控,腿控,以及傅司宴控。
身後的陌生男人聲音,讓她的耳朵仿佛被洗滌,身心都舒坦。
未見其人,已經有了些許好感。
蘇晚棠端著酒杯轉過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男人青澀的容顏。
男人看起來101novel.com歲出頭,過長的劉海碎發,掩蓋了他過於鋒利的眉眼,五官棱角分明,周身肆意著蠢蠢欲動的愉悅氣息。
這是一個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男人,眼底藏不住任何情緒,看蘇晚棠的眼神仿佛是獵物,卻並未逾越。
蘇晚棠與其對視片刻,眉梢微挑,心底覺得有趣。
她紅唇微啟,聲調散漫“你在跟我說話?”
“佢真係好靚,又嬌又嗲,我好中意你嘅。”
男人眼神灼熱地盯著蘇晚棠的臉,坦誠地讓人啼笑皆非。
“如果你能做我老婆就好咯,我疼你寵你呀。”
“……”蘇晚棠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唯有最後那句做他老婆,半普通話夾雜著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