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老娘們,素玲家在哪呢”?田朝陽隨手指了一位村婦問道,語氣一點兒也不客氣。
聽這個稱呼,那村婦明顯的不樂意。眼神略微一猶豫,手都沒抬,而是直接用嘴指路,努嘴了一歪“嗯”。說道:看著沒,那綠大門就是……這都到跟前了,還跟我們打聽什麼?
田朝陽聽了也不再理他們,一擰車把電門,騎了過去,身後竊竊私語聲又響起一片。
院裡亮著燈,正房月台台階上坐著位四十大幾歲的中年漢子,正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四周散落的一堆煙屁股,看樣可沒少抽。養在院裡的看家狗,見有外人進門,“汪汪”叫了兩聲。
“去.去去”!男人兩聲喝退自家的狗,站起身來走下台階。眼神疑惑地看著田朝陽,問道:你誰呀?找誰呀?
“我叫田朝陽,咱們鄉政府的。聽說素玲出了點事,我就趕緊過來看看!她人呢”?田朝陽把車停好,走上前說道。
“呀!你就是俺閨女說的那位田鄉長吧!你說……這半晚上的還讓你親自跑一趟,我這……我真是……”。這中年漢子也不知是感動,還是心中有屈辱。眼眶發紅,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正房門口走出一位體態苗條的女孩,正是彩珠。招呼道:田大哥,你來了,素玲在屋呢!
田朝陽抬腿隨著她進了屋,隻見吳素玲坐在土炕上,雙目無神迷茫的看著前方。雪白的脖頸上有一道暗紅色印記,看著觸目驚心,又讓人心疼。
“田鄉長,田大哥”!眼看田朝陽進屋。這女孩心中更覺屈辱又委屈。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叫了田朝陽兩聲,便伏在了炕沿上嚎啕大哭。
她這兩聲給田朝陽叫的,心內五味雜陳。“鄉長”是職務,一鄉之長,有為民做主之責!一聲大哥!這就是妹子啊!妹子受辱,當哥的自要為真討回公道。
“唉……素玲,你怎麼能冒這傻氣兒呢?你身上的那股勁兒哪兒去了?最彷徨無助之時,咱還有勇氣去派出所告呢!兩句閒話,你就被打倒了”?
田朝陽柔聲又堅定的勸說,坐到炕沿兒,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自己的心裡也挺難受。
“唉……,也不知道是誰在這村裡傳的閒話,可能是因為她去派出所告狀,他這事兒就給傳出去了。村裡這些王八蛋們聽說了,不同情咱閨女也就算了,反倒是天天咒罵她,出了這事,她本來心情就不好,又讓人天天嚼舌根子,心裡就轉不過彎兒來,想不開了!我的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媽誰也彆活,我拿刀挨個捅他們……”
吳父恨恨說道,兩隻粗糙的大手握成拳頭。
田朝陽聽了心頭一顫,急忙勸道:叔呀!咱可不能衝突,不能因為彆人的三言兩語,咱再犯個大錯。村裡人啥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彩珠也坐到炕沿兒,摟著素玲安慰她。滿麵愁容,對田朝陽說道:不和他們一般見識,這也不行啊!天天聽那些話,誰受得了!田鄉長,你給素玲姐想想辦法?
田朝陽站起來,在屋中來回踱步。他拿村裡的這些鄉民,那是真沒辦法。總不能讓派出所把人抓了吧?不現實啊!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離開村子,去個陌生的環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