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終於找到那個金連貴的家了,他是剛來的,還沒來得及在這兒買房,所以就在他的兵營附近賃了一套院子。
這個人可能是做賊心虛,防禦工作做得極好,睡覺的時候也得有幾個衛兵守護著。
小五子帶著小鳳仙繞到了後院,然後小五子微微下蹲,雙手在大腿上交插在一起。
小鳳仙跑了兩步,一腳踩在小五子交疊的手上,小五子用力一托,他的小媳婦就飛上了牆頭。
小五子也緊跑幾步,在牆上蹬了一腳,手就搭上了牆,雙手一扳,也爬了上來。
小鳳仙這時已經跳了下去,落地無聲。小五子沒敢直接跳,他身高體重,直接跳下去會發出聲音的。
小五子雙手再次扳著牆頭,讓自己的身體緩緩的展開時才撒開手,這樣落地後同樣沒發出聲音。
二人無聲無息地向後院臥房摸過去,在快到地方時,看見了兩個守衛。
小五子指了指右邊那個,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就從長得很高的花木陰影裡潛了過去。
小鳳仙跟他非常默契,都不用說太多話就知道該怎麼辦。
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這是小五子與她定好的,儘量不要開槍,一但驚動了對方可就不好辦了。
叼著煙袋鍋的守衛正在吞雲吐霧,這晚上值班不抽煙不行,雖然說秋天了,但還是有蚊蟲叮咬的,而且抽煙還能提提神,精神精神。
突然間,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過煙袋下麵的脖子,割開了守衛的頸動脈,守衛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借著月光看清了手上全是鮮血時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翻身栽倒。
小鳳仙身材嬌小,扶不住這家夥,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砸到地上發出撲通一聲。
而小五子這時已經把另一個守衛用胳膊勒得軟了下去。
不遠處有人喊了一嗓子:“誰呀?乾啥呢?”
這邊卻再沒了聲響,那邊打著個手電筒就過來了,一邊走還一邊嘴裡不閒著:“孫三,是你不?這深更半夜的鬨什麼妖呢?”
小五子這時已經拖起被小鳳仙放倒的人往草叢裡拖了,小鳳仙則過來抓起了那具屍體的腳脖子,不讓他發出拖地的聲響。
打著手電筒的守衛到了地方卻沒發現人,不過當他用手電往地上一照時,才看見鮮紅的一片,正要驚呼時,後腦咣的一聲受到了鈍物的重擊,把他要喊出的聲音堵在了嗓子裡。
這人腦袋一暈,一頭栽倒在地上,他身後出現的,是握了一塊大石頭的小鳳仙。
金連貴今天沒少喝酒,他打聽了,今天前來赴宴的都是承德乃至整個熱河省的頭麵人物。所以想站住腳就得小心應付,不過他酒量好,這才跟這些上層人物套上交情。
不過他回來後就覺得心裡有些發慌,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
由於喝多了酒,就迷迷糊糊在書房趴桌子上睡著了,突然,外麵有人喊著什麼,金連貴驚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突然想起來了,為什麼會有危機感了,那個白局長在康德五年時就見過,那時他還隻是磐石附近的土財主呢,給楊司令的紅軍提供了不少糧食財物。
金連貴在接收財物時見過他一麵,沒想到十來年不見他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滿洲國大官了呢?
這事必須得向日本人報告,要不然自己調到熱河來,人生地不熟的,被這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就在他拿起筆正在把今天看到的情況寫下來時,門無聲無息地開了,闖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金連貴是抗聯出身,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當他剛剛從抽屜裡拿出手槍後,就再也不敢動了,因為他看見了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快頂到他臉上了。
這男的是白天見過的白局長的女婿,他長得很英俊,很好認。
小五子啞著嗓子說:“金光,金處長,久違了。”
金連貴大吃一驚,能叫出他這個名字的,一定是抗聯的人,就是與他一起投降的部下也被他紛紛暗中處理掉了,按說再沒有活著能叫出他這個名字的人了。
小五子說:“你肯定認不出我了,我是交通員小五子,實話告訴你,你肯定是活不了了。最後問你個事,政委是怎麼死的?回答我就給你個痛快的。
金連貴聽他提起政委,竟然歎了口氣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真沒有背叛政委,他是在小二道河子病死的,日本人找到他時,人已經埋了。
日本人又挖出了政委的遺體割了人頭去請功了。
我是走投無路這才帶著部下降了的,哎!我問心無愧,死了也有臉見他們。
來吧,動手吧,我不會喊的,這心裡有座山壓了我好幾年,也終於能解脫了。”
小五子萬萬沒想到他這個大叛徒臨死竟這麼光棍,但叛變就是叛變,沒有情麵可講。
小五子沒用槍,而是用刀送了這叛徒一程,但真像他說的,到死也沒有喊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