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吐出一口濁氣,陳朝微微一笑,“彆給自己找借口了,打不過就打不過。”
原本幾乎已經篤定眼前少年不可能隻是靈台境的謝伯安,在此刻也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恍惚,也是,這少年年紀才多大?不過十六七歲,這樣的少年,即便是神都那邊的天才,又有幾個是能夠踏足神藏境界的?
隻是對方以靈台境界和他僵持這許久,便更讓謝伯安覺得難堪了。
一境之隔,又年長對方這麼多,卻還是不能輕易鎮壓對方,這樁事情要是被師門知道了,他這張老臉便可以說是徹底不要了。
看著房頂上的少年,謝伯安殺心不減,但實際上殺心一直在,眼前少年又何時在乎過?
謝伯安不願意再多費口舌,雙手揮動,小院裡的風雪呼嘯著而起,湧向天空,而後在空中凝結,成了一顆顆雪球,稍微停頓之後,紛紛朝著陳朝激射而去!
握緊斷刀的陳朝一刀揮出,斬開當先一顆雪球,也不管那些濺射到身上的雪花,而是整個人一躍而下,在空中便淩厲一刀斬下,黑色刀光,頓時破開一條大道。
那些落在房頂上的雪球砸碎無數青瓦,劈裡啪啦的,好似下了一場冰雹。
一直在廊下的謝南渡往後站了幾步,目光卻是一直都在陳朝身上。
之前看著陳朝被擊落到小院之中,她有些擔心,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推移,她反倒是沒那麼擔心了。
有些奇怪,但好像又很尋常。
落在庭院之中的少年,沒有了之前那般的退讓和隱忍,開始主動出刀,靠近對方身軀之時,手中斷刀不斷揮出,一刀又一刀,刀勢連綿,幾無破綻。
陳朝練刀,幾無章法,全是一次次在生死之間在那些妖物身上練出來的東西,一刀遞出,尋找的是對方的最大弱點,隻求用最小的力氣去創造最大的殺傷,其實這種理念,和大梁朝軍伍想法一致。
由此可見,陳朝要是從軍,會省去很多麻煩。
謝伯安這種出身名門的正統修士,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倉促之間迎敵,竟然是連連後退。
之前兩人之間的局勢,似乎是徹底扭轉了。
謝伯安雙手不斷在身前擺動,一道道氣機從身前湧出,想要在這裡構建出一道屏障,所幸對麵的陳朝雖然刀勢淩厲,每次出刀也都幾乎挑不出任何問題,但畢竟隻是一個靈台境的武夫,因此最後還是讓他將那方屏障構建出來。
一道以風雪為基構建出來的屏障,此刻就橫在兩人身前,謝伯安歎了口氣,吐出所剩無多的餘氣,而後開始換一口新氣。
就在這個時候,陳朝卻眯了眯眼,等了那麼久,便是為了此刻。
風雪那邊,陳朝身上氣機湧動,刹那間便攀升而去,從靈台境變成了一位神藏境。
攥緊手中斷刀,陳朝一刀破開風雪屏障,一個躍步,已經到了謝伯安身前,看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這位是至始至終都在隱藏實力的少年武夫一刀斬下,正處於新舊交替之時的謝伯安喜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那一刀揮出,直接便在謝伯安身上留下了一道駭然傷口。
此刻即便謝伯安想要再度強行換氣,也沒了機會,眼前少年在一刀之後,更是沉肩撞向自己胸口,自己胸中氣機,在此刻轟然破碎,再想凝聚,幾乎已經不可能。
大口吐出鮮血,謝伯安跌坐到了小院雪中,仰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黑衫少年,問了個之前問過的問題,“你當真是一位神藏武夫?!”
陳朝冷笑一聲,沒有給出答案,也仍舊沒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自從知道眼前這謝伯安是一位神藏修士之後,從最一開始,陳朝便在想要如何才能讓對方輕視他,如果對方一開始便知道自己是一個神藏武夫,那麼這次交手,就一定會無比焦灼,自己想要打殺對麵,也要花出更多的時間來。
在山中和妖物交手,陳朝求得是以最小的代價去取得最大的戰果,若是什麼都不去不想,就這麼和對方糾纏,即便能殺了妖物,那些藏在暗處的妖物也不會讓他安然無恙的離開山中。
換句話說,即便是受了重傷,也要表現的並無大礙。
至於眼前的這位謝伯安,讓他輕視是第一步,讓他暴怒則是第二步。
有了這兩樣東西,兩人即便是同境,那死得也肯定是謝伯安。
謝伯安此刻跌坐在院中,一位神藏修士的生機不斷流逝,身死已經幾乎成了定局,想要救他一條命,沒那麼容易,更何況,眼前的陳朝,能讓旁人救他嗎?
隻是直到此刻,他都想不明白一個道理,為什麼一個天青縣小小的鎮守使,竟然會是一個神藏武夫!
要是早知對方是神藏武夫,自己絕不會那般掉以輕心,也不會自大到和對方在方寸間一較高下。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謝伯安痛苦地閉上眼睛,生命的最後時刻,也不知道他會想起什麼,是不該接下這注定沒什麼好下場的事情,還是該早早就全力出手,打殺那個少年武夫。
陳朝站在院中許久,等到謝伯安當真生機斷絕,沒有半點轉圜餘地之後,這才小心翼翼走入院中,手中斷刀入鞘,開始在這屍體上翻找寶物。
遠處謝南渡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景象了,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神。
短短一月不到,便在自家小院裡連殺了兩位修士的陳朝沒什麼特彆想法,在他看來,這兩個主動找死的修士,無非是和山中妖物一般,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當陳朝站起身的時候,院門那邊,無風而開。
兩道身影出現在那邊,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