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他其實一直都在想,那位李鎮守使當真隻是認為那幾個煉氣士去礦場隻是找一處玄脈,還是他也知道龍脈的事情,如果是後者,那麼自己或許還有些彆的希望。
但是此刻,韓浦卻說他已經死了。
“死於方外修士之手。”
韓浦看了一眼陳朝,微笑道“他沒你這麼聰明,發生了事情便知道去做些什麼事情儘量讓自己活下去,所以他死了。”
韓浦說道“你若是有什麼內幕要講,最好便告訴本官,還有些日子,還能為你想些辦法,可真等到半月之後三法司連同那三家宗門審理你的時候,本官即便想要幫你,也晚了。”
陳朝搖了搖頭,隻是笑著問道“大人,我能見個朋友嗎?”
韓浦蹙了蹙眉,“那個謝氏少女?”
陳朝連忙點頭,不可置信道“大人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肥蟲?!”
……
……
消息從大理石的牢房傳到書院隻需要短短的一刻鐘。
如果韓浦願意的話,這個時間本來可以更短。
收到消息的謝南渡朝著魏序行禮告辭。
魏序笑著點頭,囑咐道“師妹要記清楚,如今你已是先生的關門弟子,在外要時時刻刻注意。”
謝南渡點頭道“多謝師兄,我定然謹慎行事,不壞師門名聲。”
魏序搖了搖頭,笑道“師妹隻怕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師妹既然入了我書院,成了先生的弟子,那麼……就可以適當的……囂張一些。”
謝南渡一怔,“師兄……”
“在大梁朝,先生自然是最會講道理的人,所以誰要是不講道理,便讓他和先生講道理就是了。”
魏序拋下這麼句話,輕飄飄的轉身離去,再不停留片刻了。
謝南渡看著這位師兄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
一架馬車從南湖之畔啟程,很快離開書院,穿過小半座神都,來到了大理寺的衙門外麵。
一個身穿青衫的少女從車廂裡走出,進入了大理寺。
她好像隨風而至的一朵梨花。
不多時,牢房外麵已經擺好了一張椅子。
“看起來你在這裡過得還不錯。”謝南渡在椅子上坐下,隔著牢門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有些淡淡的微笑。
此刻已經除去身上鎖鏈的陳朝揉了揉手腕,笑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當初我救你一次,絕對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選擇,還好我這個人古道熱腸,要不然你當初可懸了。”
坐在椅子上本就讓她想起當初在天青縣的那段時光,又看到了這個依舊這般的家夥,謝南渡一下子便好似覺得回到了那座小院裡。
“那個爐子呢?”她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
“有個老婆娘要殺我,我一座院子都被她拆了,不過沒關係,我遲早有一天要讓她付出代價。”陳朝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隨即消散,他笑著說道“還得恭喜你,聽說你現在已經是那什麼院長的關門弟子了。”
這個消息,不是謝南渡在信上說的,實際上這種事情,她也不會去主動提及。
謝南渡挑眉道“你在信上說我沒成你也不會笑話我,但我這些年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很少以這樣的語氣對人說話,實際上她這個人一向都顯得很淡,情緒很淡,彆的事情也很淡。
隻是在這個少年麵前,她顯得激動一些。
陳朝眨了眨眼,興奮的搓了搓手,有些想法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但卻沒有說出來。
“烤紅薯不錯吧,特彆是天青縣裡的烤紅薯。”
陳朝忽然開口,有些痛苦說道“我怕是一輩子都吃不到了,你記得幫我多吃幾個,也算是幫我記住它的味道。”
謝南渡看著眼前的少年,想了想,點頭道“沒問題,神都的烤紅薯沒天青縣的好吃,我記得住它的味道。”
陳朝說道“我有些天金錢,要是我死了,就都送給你了。”
謝南渡說道“我不缺錢,所以這點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陳朝皺眉道“你知道我是想說什麼的。”
謝南渡一本正經說道“你那點錢想要去疏通關係?你知不知道你這件事太大,即便是朝中最有名望的大臣都不敢沾染,你即便錢再多,也花不出去。”
聽著這話,陳朝痛苦的低下頭去,嘟囔道“可是我還真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我還沒活夠。”
謝南渡微笑道“如果你死不了的話,那麼你就肯定死不了。”
陳朝感慨道“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肥蟲。”
謝南渡皺眉道“蛔蟲?”
陳朝認真道“肥蟲!”
——
本來是想給大家三更的,但我的編輯通知我節後要查我的存稿,屬實我這麼些年斷更的名聲也不小了……竟然編輯都不信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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