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
木桶裡的藥液顏色逐漸要變得清澈,陳朝終於忍受不住的睜開眼睛,但他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開始默默運轉一門功法,痛苦驟然消散許多,而他體內也有白霧緩緩而起,很快便籠罩了整個木桶。
陳朝看著這一幕,顯得有些茫然。
他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的那樁事情,那片白霧籠罩的不可知之地,那口冰棺,那個躺在冰棺裡的少女。
那個少女眼中恐怖的火球。
陳朝仰起頭,有些疲倦的看向房頂。
吐出一口濁氣。
……
……
夕陽西下,天邊多了一道晚霞,南湖在晚霞的照耀之下,變得分外的好看,好似融入天地之間的一幅美景。
魏序站在湖畔,看著這一幕,這個向來溫和的書生笑了笑,眼裡的笑意很是真實,比眼前的美景還要真實不少。
就在這位書生在這裡看風景的時候,湖畔有道聲音幽幽響了起來,“魏師兄此刻還有閒情賞景,可曾知道當日那樁事情影響多大?”
一個男子緩慢走了過來,正是蘇意,那位大梁國手。
魏序轉頭看向這個師弟,微笑道“這事情和師弟有什麼關係?”
蘇意這挑眉道“當然和我沒有關係,隻是師兄這麼做太過直白,把自己的退路都生生堵死了,身為師弟,自然是很想要幫師兄找找出路。”
院長的七十二個弟子裡,並非所有人的關係都很融洽,比如眼前兩人,便從來都說不上關係不錯,蘇意入門之時便一直不喜蘇意,魏序雖然不見得也不喜歡蘇意,但蘇意一直對他有敵意,他自然也不會和他多有聯係。
“我已入書院,是先生的弟子,退路便早已經有了,身後的書院便是我的退路,至於彆的,都沒什麼好說的。”
魏序看著湖畔,很是平靜。
蘇意皺眉道“但師妹畢竟姓謝,我很難相信師兄你是真這麼想的,師兄這麼做的太過簡單和淺顯,反倒是讓師弟覺得師兄這樣有些太刻意了。”
魏序微笑道“蘇師弟可知北溪居士之說?”
聽著這話,魏序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那位北溪居士之說他自然知曉,那是某年那位大儒和鹿鳴寺某位高僧論道,高僧言北溪居士是為求名利故而才會和他一論,北溪居士隻是微笑說,若是大師沒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怎麼可能生出我會是這樣的想法?
此刻魏序將這個典故用在他身上,分明是在說,他蘇意是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蘇意冷聲道“師弟隻是不放心小師妹,老師這麼些年了,不過也就收了這麼一個女弟子,我們就這一個師妹,也是唯一的師妹。”
魏序點頭道“師弟所言極是,隻是小師妹既然是師弟的師妹,難道不是我魏序的師妹?”
蘇意漠然道“即便是這個道理,可我也不放心,師兄姓什麼,難道自己不清楚?”
魏序姓什麼?那自然是整個神都都知曉的事情,對這位院長高徒,神都的大人物們把他的來曆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魏序出身神都魏氏,而且還是魏氏的嫡子。
魏氏這些年在朝堂上,隻有一個對手。
那便是謝氏。
謝南渡便出身於謝氏。
魏序想了想,說道“此事我已經給小師妹說過,我雖出身魏氏,但小師妹也是我的小師妹,不會有什麼衝突。”
蘇意皺眉道“終有一日,師兄要麵臨抉擇。”
魏序看了看遠處,那邊有個少女正沿著湖畔而來,走得緩慢。
魏序看著謝南渡,輕聲道“師弟又怎知我一定會選那一邊?”
蘇意平靜道“我也不知道師兄會選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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