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在桌前坐下,感慨道“你倒是有所不知,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這座書院啊,如今隻怕是已經被人拆去一半了。”
朱夏乖巧看向老人,認真道“竟然師父為我擔憂,弟子有錯。”
老人本來的氣就是因為朱夏,如今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也就沒什麼氣了,老人有些自責道“也怪為師著急了些,若是沒那麼著急,我看誰敢出手?”
聽著這話,朱夏不禁想著幸虧您著急了些,要不然哪裡來今日的事情。
不過想是這樣想,但說她就是不敢說出來的。
這話說出來,自己師父肯定是要傷心的。
老人擺手道“也罷,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想來某些人也知道錯了,要不然也不會拿著禮物要送。”
院長知道這是老人在點自己,倒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笑道“可否講講今日發生的事情?”
事情結束了,但是卻沒有完全結束。
至少在這樁事情上,還沒有那些人被揪出來。
朱夏點點頭,對眼前的院長,她十分的有好感,當然這裡的情緒更多是敬佩,她原本以為那位院長會和她師父一樣頭發花白,是個老頭,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院長不僅不老,而且還生得很好看。
這怎麼能不讓人喜歡?
想了想,朱夏開始講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
當然故事,還是從那一支羽箭開始講起的。
如果沒有那支羽箭,自然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
“當時弟子隻覺得遠方有股殺意,然後便聽見嗚嗚聲……”
那個故事不算是太長,所以朱夏說得再慢也是很快便有了結果。
院長微微蹙眉,對這個故事的具體內容還不算是太滿意,隻是他還沒有說話,魏序便已經回來了。
他捧著一個盒子,說道“那人最後用的是玄光咒。”
聽到玄光咒幾個字,老人微微蹙眉,院長便在等著他的答案。
“這門道法倒也不算是太過稀有,有收藏的道宗便有四五家,從你們之前給出的答案來看,他或許是那四五家的棄徒,當然也很有可能和那幾家無關,畢竟隻要不是獨門秘籍,幾乎不會有人登記造冊把每一個會此門道法的弟子都記錄下來。”
老人感慨道“事情很麻煩,又是在神都,隻怕沒有個結果。”
雖說他知曉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生氣。
院長看了看湖麵,接過魏序遞過來的木盒,然後交給朱夏,這才歎氣道“牽一發而動全身,今晚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怎麼可能就你這個老家夥一個人。”
……
……
直到刺殺萬天宮聖女的事情傳出來之後,才有很多人後知後覺的發現,如今的神都,早已經不是什麼風平浪靜的地方,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多事之秋。
仔細算算,從最開始的陳朝擅殺方外修士而驚動一座神都,再到後來的南湖之辯,禦宴之爭,再到今日的萬天宮聖女遇襲,這些事情,一樁一件件,在往常的神都,隻怕是一年到頭都沒有出現過,但如今這極短的日子裡便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而且每一件都和那個少年好像是有些關係,這說明了什麼雖然還不得而知,但是神都陷入動蕩,幾乎已經是必然的了。
更何況還有萬柳會尚未舉行。
正如院長所說,今夜不會有太多人睡得著。
作為大理寺卿的韓浦便是其中一個。
作為大理寺卿,平日裡他讓朝廷上下不知道多少官員懼怕,但今夜在得知了那樁事情之後,他已經砸碎了好幾個驚堂木了。
就在大理寺的大堂上,韓浦看了一眼擺放在身側不遠處的第三道聖旨,臉色陰沉得可怕。
堂下大理寺大小所有官員此刻都安靜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敢抬頭和這位大理寺卿正麵對視。
“說話啊!你們一天天都說自己如何如何有本事,如今事情來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真要本官一個個去問?!”
韓浦的聲音很冷,像是山間最冷的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栗。
但堂下還是沉默。
“查啊,有消息了嗎?那老家夥是從什麼地方出去的,那些刺客出現在那樓上之前,又是從什麼地方出去的,好好去查,本官要的是答案,答案!”
韓浦一拍桌子,怒道“還不快去!”
他這麼一開口,堂下的官員便不敢停留,紛紛離去,各自忙碌起來。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忙碌會不會有實質性的意義,但他們很清楚,要是不看著在賣命,就真的會被那位大人折磨到沒命。
韓浦冷哼一聲,坐在案後,不斷地敲擊桌麵,一雙眼睛仿佛早已經看穿了大理寺,落到了極遠的地方。
……
……
謝氏祠堂。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那個少年又做成了一樁不錯的事情,這些日子神都發生的事情都和他有關,到底是誰在推波助瀾?”
坐在祠堂外的那個老人微笑道“恐怕現在沒有誰比陛下更想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那幾家破落戶呢?”
老人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奮,說道“那些破落戶這麼些年了,一直在搞些手腳,如今是不是障眼法也很難說,不過不管怎麼看,那個少年還是有些不錯,那丫頭和他走近一些,倒也說不上壞事。”
祠堂外的老人感慨道“那就說不好了,不過這些小娃娃裡,肯定有不少人已經很討厭他了。”
老人笑了起來,“這些沒來由的厭惡,真的很像是當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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