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謝氏也好,宋斂也罷,抑或者是二皇子也好,其實都隻是在表明一個態度,那便是他們三家對於陳朝是表示支持的,至於陳朝能不能奪魁,其實並不重要。
陳朝不管奪魁與否,便都肯定會成為大梁朝炙手可熱的年輕人,所以大人物們,根本不在意這些。
陳朝不知道那些大人物以海量的天金錢在表示對他的支持,若是知道的話,他肯定會哭著喊著他們不要這麼麻煩,全部把錢給他也就好了。
他這幾天在準備最後的武試。
在謝南渡文試奪魁之後,他現在真的很有壓力,正如同皇後娘娘說得那樣,怎麼都不能不如女子吧?尤其是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
宋斂今日一個人走進了那座不大的低矮宅院。
婦人正在院子中央洗衣服,看著扛著一袋米的宋斂,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怎麼又買了這麼大袋米,真要和我那麼見外嗎?”
宋斂頭也不抬,隨口說道“這衙門裡發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放在那邊也是長蟲子,拿來給你吃,也算沒浪費。”
早些日子他便告訴過那個婦人自己在某座衙門裡當差,當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個尋常的差役,一個月也沒多少俸祿。
婦人倒是對於這個說法也不是太懷疑,隻是也有些羨慕道“這什麼衙門,怎麼三天兩頭都在發東西?”
宋斂沒有接話,隻是熟練地把肩上的米倒入米缸之後,這才去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大碗之後,才拖了一根長凳在院子裡坐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婦人抬頭看了看,沒有發現第二個人,這才有些好奇道“陳小子呢,怎麼今天不見他?”
“那小子有場考試,就是這兩天,這陣子在溫書呢。也是饞你的飯菜了,說讓我等會兒給他帶些回去。”
宋斂臉不紅心不跳,說起假話來,早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
婦人聽著這話,很快便站起來,把手放在身上擦了擦,臉上有些笑意,埋怨道“這要吃,不知道親自過來一趟?吃口熱乎飯不好?這點時間都沒有。”
說著話,她倒是很快便進去要淘米煮飯了。
宋斂自然而然地坐到那木盆前,就要開始洗衣服。
婦人在裡麵,聽見外麵的動靜,趕緊說道“你可彆做這些事情了,上次你給我洗破了好幾件衣服,我可賠了不少錢!”
聽著這話,宋斂訕訕的收回手,他這麼一個彼岸武夫,哪裡做過這些事情,洗起衣服來,自然也是沒輕沒重的。
“你要是實在是閒不住,就把那些柴劈了。”
“好。”
“對了,水缸也沒什麼水了,等會兒幫我把水缸裝滿。”
“好。”
“我這屋子上有幾塊瓦有些鬆了,下雨的時候總是漏雨,你要是有空,就幫我看看,這太高,我爬不上去。”
“好。”
“你能不能多說兩句,怎麼老是一個字。”
“好……啊。”
“宋斂,你這個人,真不招人喜歡。”
“我沒覺得啊。”
……
……
在萬柳會舉行的時候,大梁朝的朝會其實沒有一日是停歇的,那位大梁皇帝每日出現在朝會上,即便是散朝之後,也沒有說去過那片湖畔看一看文試,為了萬柳會,大梁朝準備了很多,但看著大梁皇帝這個樣子,卻好似萬柳會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一樣。
實際上在如今皇帝陛下的心中,的確還有另外一件事比如今的萬柳會重要得多。
是皇後的身子。
皇後娘娘的身子一向不好,這些年無數名醫都來替這位皇後娘娘診治過,但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隻能開出一些珍貴的靈藥,用以皇後娘娘溫養身子,而根本無法徹底將其治愈。
而即便用了再好的靈藥,皇後娘娘的身子還是一天天的虛弱了下去,到了如今,更是加劇了。
前日開始,皇後娘娘便已經臥床不起了。
今日更是還沒有散朝,大梁皇帝便心緒不寧地中斷了朝會,提前散去,返回了後宮。
他沒有要人去擺輦架,而是獨自一人朝著皇後娘娘的寢宮走去,一路上,無數宮人和內侍看到這位大梁皇帝走過,便默默跪下,皇帝陛下沒有理會太多,獨自走過之後,便來到了皇後娘娘的寢宮。
站在宮外,看了一眼進進出出的宮人,大梁皇帝的臉色從難看變得溫和起來,等到微微有些笑意之後,他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還是盛夏,寢宮裡卻有不少燥熱之意,本來那些尋常的符籙,在這裡是不會缺的,但實際上卻是因為皇後娘娘的身子已經極為虛弱,已經到了極度需要暖意的地步,所以這座寢宮才到處都是符籙,不是降溫的,而是升溫的。
大梁皇帝來到床榻前,緩緩坐下,看著這個已經消瘦了許多的女子,眼裡的痛苦之意,已經再也掩飾不住了。
皇後娘娘感受到周遭的不同,才微微睜開眼睛,發現果不其然是大梁皇帝來了,便看了一眼外麵,然後有些費力說道“陛下,這會兒還沒到散朝的時候呢。”
她的聲音裡有些微微的怒意,但是卻不強烈,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那便是無奈的意思。
大梁皇帝皺了皺眉,也有些不悅道“你生病了,朕說不要開朝會了,來陪著你,你說朕荒廢國事,所以朕一直以來都沒有如此做,如今不過是散朝的時間早了些,你便要這麼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