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整座大梁朝最為強大最為神秘的男人,便是這位大梁皇帝。
他的這一生,已經足以說得上是波瀾壯闊。
從當初受封北方,到後來以藩王之身份起兵,再到後來來到神都,成為一整座大梁朝的主人,將這一座王朝都治理得如此之好,其實不管如何,這位皇帝陛下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經完全證明了他就是一代雄主了。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在史書上留下什麼不好的東西,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如今的大梁皇帝站在那裡,便是一座極高的山,對於陳朝這個少年來說,是一座極大極大的山。
大梁皇帝的威勢太強,即便是不經意之間流出來的東西,也足以讓陳朝這個神藏境界的武夫承受不住。
才來到神都的時候,陳朝曾經見過那位鎮守使,那也是一位忘憂武夫,但那位鎮守使給他的壓迫,和如今這位大梁皇帝給他的壓迫,有著極為不同的感受。
“進去吧。”
“若是能早一點告訴她,叫她一聲姨娘,她或許會很高興。”
大梁皇帝開口,眼睛裡有著無限的眷念,但最後那些情緒全部都隱了去,或許是被他藏入了心底深處,終究是沒有再表露出來。
那些威勢儘數消散,然後變得再也不見,好似風雨停歇,日頭初升。
大雨變得小了些。
陳朝冒著雨從大梁皇帝身邊走過。
對於這個皇叔,他其實今日是見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兩人擦肩的時候,大梁皇帝突然停下,看著他說道“刀不錯,若是有可能,找個好的工匠重鑄,會是很好的一把刀。”
之前陳朝和那尼姑一戰,陳朝能夠斬開那尼姑的海清,其實更多依靠的便是手裡的這把斷刀,而並非境界。
畢竟兩個人的境界,其實真的是相差太遠太遠了。
那尼姑雖然不敵李恒,但自己的境界真的極高,哪裡是陳朝這樣的人能夠戰勝的。
陳朝沉默無語,隻是朝著前麵走去,很快便入了那座宮闕。
那座宮闕裡,宮人們早已退去,如今空空蕩蕩,顯得很是冷清。
實際上即便是在皇後娘娘在世的時候,這座宮闕裡的宮人本來就不多,這位母儀天下十三年的皇後娘娘,一向節儉,生活上也是如此,根本說不上任何鋪張。
陳朝來到那床榻之前。
如今床簾已經放下,皇後娘娘靜靜躺在那床榻之上,已經不可能再睜開眼睛,隔著床簾隻能隱隱約約看到眼前的床榻之上,有一襲鮮亮的鳳袍。
陳朝沉默了一會兒,想了很多事情,那是夏日的夜裡,他還是個很小的孩子,自家娘親抱著他,講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不是特彆複雜,但講到故事的最後,那個在自己丈夫死去之後便一直被欺辱的女子,看著夜空裡的某顆星星,輕聲說道“娘親這一輩子,好像是從來都是被人欺負的,除了她,那是我很好的姐姐……”
那個時候大梁皇帝還沒有決定要起兵,廢帝開始在準備削藩,對於那位姐姐,她還是很擔心的。
當然那種情緒在大梁皇帝起兵之後,並且不斷占據優勢之後,便蕩然無存。
陳朝收回那些思緒,然後看向眼前的那張床榻。
……
……
謝南渡坐在浣衣局的門口,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袋蜜棗,坐在門口,她開始吃著那些蜜棗,因為有些無聊和擔心,所以吃蜜棗的時候並不覺得那蜜棗有多好吃,不過她有些無聊,還是多吃了幾顆。
但吃得太多,還是覺得有些膩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見過的那個尼姑又來了。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臉色還是很難看,之前的那些事情,她似乎還沒有發現,不過再看到謝南渡之後,眼裡有了些彆的情緒。
謝南渡看了看那個尼姑,忽然說道“來坐。”
尼姑看著她,沉默了很久,這才走了過來,就坐在她身旁的門檻上。
這兩個至少相差了幾十歲的女人,也才是第二次見麵而已。
謝南渡把手裡的蜜棗遞過去,說道“吃蜜棗。”
那尼姑愣了愣,很快接過那袋蜜棗,然後拿了一顆放在嘴裡,嚼了嚼之後,便有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睛裡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