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友,入大殿一敘。”
鎮守使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大梁朝的絕世武夫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大殿之前,立在那裡的身軀顯得分外偉岸,即便是麵對那半空中的大人物,他也一點都不害怕。
雲裡有聲音傳了出來,“鎮守使大人,就這麼殺了鐵雲真人,隻怕不太合乎大梁律吧?!”
那道聲音如同雷聲,有些嚴厲,隱隱中甚至還透露著一些怒意。
鎮守使麵無表情,平靜道“那鐵雲真人要殺我大梁官員,怎能姑息?!”
“那鎮守使大人無故踏碎崇明山山門大陣,又是作何道理?”
雲層裡不斷有聲音傳出,很明顯不是一個人,但他們都藏在雲裡,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發聲。
鎮守使冷笑道“崇明宗擅殺雨水郡上任鎮守使,擄掠我大梁百姓,罪證確鑿,還要什麼道理?”
罪證這個東西,其實是最沒有用的,在有實力的時候,自然全部都能說清楚,在沒有實力的時候,即便再清楚的東西,也不會有人去看。
果然,在鎮守使說出這句話之後,雲裡沉默了,沒有人說話,對於這樁事情,其實哪裡藏得住。
“即便如此,鎮守使大人隻怕也太過了些。”
這已經是示弱地表現了。
鎮守使沒有說話,到了這會兒,其實已經不用說話了。
“請諸位道友入大殿一敘。”
這裡不是大梁朝的任何一座衙門,但此刻鎮守使如此開口,沒有任何人敢說些什麼,所有人都很沉默,道人們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敢說些什麼,聽著這些大人物的對話,他們當然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已經被人知曉了。
那些事情隻要拿在陽光下來曬,就一定會出大問題。
鎮守使朝著大殿裡麵走了過去,沒有道人敢阻攔。
陳朝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彆處。
雲間月便站在遠處。
一個青衣道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到了他的身側。
雲間月看了他一眼,認真行禮,“見過師叔。”
這一次觀主自然不會親自前來,但癡心觀不能不來人,眼前的道人便是代表。
這麼大的事情,哪裡會隻讓雲間月一個年輕人來主持。
青衣道人點點頭,問道“可有所得?”
雲間月想了想,開始說起自己在山中的見聞,從最開始遇到陳朝和鬱希夷開始,一直說到最後鎮守使一拳打死那位鐵雲真人。
“那個少年武夫,果真有這麼了不起?”
青衣道人對彆的都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陳朝卻有些想法,“之前宋長溪敗了,觀裡便去查了查他的消息,發現這個人很有意思,雖說看似在渭水畔長大,但好似不是這麼簡單。”
雲間月說道“我觀此人,也不尋常,年紀雖小,但是卻極為鎮靜,一般同齡人,怎麼都及不上他,在戰鬥中更是如此,聽說他在渭州殺過兩年妖,隻怕便是那個時候磨礪出來的。”
青衣道人感慨道“不錯,理應是這樣了,這幾年大梁朝人才輩出,又遇上一位雄主,這個世道,沒那麼尋常了。”
雲間月微微蹙眉,沒有接過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師叔,我可以下山了嗎?”
他上山是因為觀主的一封信,但觀主在信裡,並沒有說之後的安排。
青衣道人搖頭道“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你稍微等一等,事情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的。”
雲間月點頭,不再多言。
青衣道人這才朝著大殿那邊走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大殿裡。
看到這位青衣道人,早先進入大殿的修士們,紛紛起身相迎,有同是道門一脈的修士更是笑著開口,“見過道兄。”
青衣道人本就是一位境界高妙的大真人,加上又出自癡心觀,哪裡會有人敢對他輕視。
因此場間很快便是一片笑聲響起。
隻有鎮守使,一直坐在主位,很是平靜。
等到場間安靜了些,鎮守使才開口道“既然真人來了,那便可以開始了。”
青衣道人微笑道“讓鎮守使大人久等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的情緒都藏得很深。
鎮守使看著青衣道人,青衣道人也看著他。
場間的人雖然不少,但真正說得上話的,其實也就寥寥幾人,在這寥寥幾人裡,眼前這位青衣道人代表著道門,自然話語權極重。
在某種角度上甚至可以說,眼前這位青衣道人可以代表著修行界,而鎮守使便是代表著大梁朝。
兩人之間,隻怕又會有些什麼事情產生。
在角落裡,有個白眉老僧忽然起身,臉上滿是悲憫,“老衲剛才聞聽山中多是冤魂哭泣之聲,實在不忍,想去超度一番。”
鎮守使看向這位鹿鳴寺的僧人,點了點頭。
大梁朝和鹿鳴寺的關係一向不錯,加上這位白眉老僧又是那位國師的師弟,鎮守使自然沒有任何阻止的想法。
隻是想起那位國師,鎮守使的臉上也出現了些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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