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氣機朝著陳朝撞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陳朝一定會被這磅礴的氣機撕成碎片。
但世上最不差的就是意外。
那些白霧原本被剖開之後,一直都很安靜,就像是小姑娘一般,但是此刻卻忽然遊動起來,在那道磅礴恐怖的氣機麵前,它們仿佛活了過來,卷著無數的白霧朝著那道氣機而去。
白霧不斷生出,不斷和那些狂躁氣機絞殺起來,中年道人臉色不變,隻是頭頂神光大作,有一輪明月驟然破開雲海,出現在他的頭頂,照耀世間。
隨著這輪潔白明月出現,一道白光出現,從中年道人身前急速掠過。
片刻之後,才讓人看清楚,原來那道白光乃是一根白玉所做成的戒尺。
其實更像是一柄劍。
但無劍鋒也沒有劍尖,大概是真的算不上一柄劍。
但那白玉尺子上蘊含著強大無雙的力量,此刻朝著陳朝而去,便是存了要鎮殺對方的心思。
中年道人傾力出手,一舉一動之間,到處都是驚濤駭浪!
至少在他如今施展的那些手段下,一般的修士,即便是忘憂境的修士,若是不退,便一定會被他重傷,甚至殺死。
陳朝沒退。
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醒來,他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此刻的心神,是一片混沌。
他不退,便意味著他要直麵這中年道人。
那些白霧在他之前。
但那條白玉尺子已經撕開了那些活過來的白霧,朝著陳朝的心口撞去,這一下若是撞實,隻怕是這白玉尺子能洞穿陳朝的胸膛,真正的將他殺死在這裡。
白玉尺子帶著中年道人的意誌,帶著滔天的殺機而去,那些白霧遇之便散,根本無法相抗!
距離越來越近。
眼看著那白玉尺子便抵住了陳朝的胸膛。
這位打磨筋骨無數年的武夫,在這白玉尺子前能堅持多久?
但這樣的設想並沒有發生,因為有一隻手驟然伸出,握住了這道白玉尺子。
陳朝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大口喘著粗氣!
他握住了那道白玉尺子。
但緊接著便被一道巨力帶動,撞出了那個雪白的大繭之中。
重重摔落在遠處。
中年道人朝著一側走了一步,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陳朝還是醒了過來,但他很清楚,眼前的陳朝很顯然沒有完成某些過程,還隻是一個苦海境的武夫。
這樣的武夫,並沒有什麼用。
陳朝從地麵爬了起來,然後還是死死攥住手中的白玉尺子,因為那尺子上蘊含著的氣機,已經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順著滴落,但陳朝此刻沒有精力去想那些,而是正在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被中年道人一指點在眉心,然後眉心便裂開一條口子,再之後,他便昏死過去了,再也想不起發生什麼。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便多了一道白玉尺子,他下意識握住。
然後被巨力帶飛。
自己還沒死。
這裡的壓製已經沒有了。
這對於陳朝來說,是更為糟糕的事情。
壓製沒有了,便意味著眼前的中年道人恢複了自己的境界,那是一個忘憂境的絕世強者,他恢複了境界,自己如何應對?
陳朝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疑問。
但最後疑惑全部被他暫且壓下。
眼前自己的險境,還沒解決。
那道白玉尺子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讓他覺得很是棘手。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能將其死死按住。
理論上來說,一位忘憂境修士丟出的法器,不該是他有能力應對的。
中年道人就在遠處看著他,看著那一隻手按著自己丟出那白玉尺子的少年武夫,挑了挑眉。
隻是下一刻,滿天的殺意再現!
之前在這裡的壓製沒有儘數消除的時候,中年道人便用過這樣的手段,滿天的殺意,讓陳朝很難應對,如今他境界已經恢複,變得更為強大,更為的了不起,這滿天殺意自然更為恐怖,更為讓人覺得了不起。
陳朝感覺自己在這滿天殺意之下,不僅是動作,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那道白玉尺子自己雖然暫時按住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掙脫,而對麵的中年道人離他很遠,陳朝無法靠近。
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可要是逃,能逃到什麼地方去?
或者說,他這樣的一個武夫,有可能在一位忘憂境修士的手下逃脫嗎?
陳朝咬了咬牙,沒有猶豫什麼,隻是鬆了鬆手。
握緊那白玉尺子的手一旦鬆開,那和中年道人心神相連的白玉尺子便再度迸發出滔天殺意,朝著陳朝胸膛撞去。
陳朝的手隻是鬆了鬆,但絕不是徹底放開。
所以他被這白玉尺子帶飛了很遠,但尺子卻始終沒能落到他的胸膛上。
這裡本來就是一片山崖。
陳朝想要的便是落下崖去。
這懸崖不知道有多高,但依著他武夫的堅韌身軀,應該不至於被摔死才是。
可落到崖下,又能夠改變什麼?
如果中年道人窮追不舍,那麼一切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甚至於陳朝可能在半空便被殺死,根本就沒有人會給他半點活下來的機會。
但陳朝還是想要賭一賭。
他來到崖邊,沒有任由猶豫,便鬆開了手中的白玉尺子。
白玉尺子像是一道利箭朝著前麵射出,但是陳朝的身軀卻早已經倒了下去,從懸崖跌落。
白玉尺子射出數丈,原本應該繼續往前,卻在半空的時候詭異停下,之後更是回到崖邊,開始盤旋。
中年道人來到崖畔,看了一眼那不知道多高的懸崖。
青牛開口道:“真人,這下麵應該沒有什麼布置。”
它知道一些辛秘,知道這崖下並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故而開口。
中年道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懸崖,然後一步踏出,緩慢朝著崖下走去。
他在半空中緩緩而行,看著就好似有他看不見的一道階梯這麼出現在他的身前,他沿著階梯而下,很是隨意自然。
青牛看著這一幕,沒有追上去,而是看了一眼那並沒有消散的巨大的白繭,然後大聲喊道:“真人,我便在這裡等你啊!”
中年道人麵無表情,他不會放過陳朝,不管是陳朝帶給他的恥辱還是那身上的仙藥,這兩個理由的其中哪一個都不足以讓他放過對方。
……
……
陳朝一路下墜,耳畔是呼呼風聲,他打量了四周,發現兩邊不過都是絕壁,根本沒有任何的特彆之處。
他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這位忘憂修士實在是太過強大,他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此刻墜入崖下,大概也不能擺脫他。
他甚至想不到,是為什麼,這裡的壓製會儘數消除,讓那中年道人竟然在這裡便恢複了境界。
沒有境界的時候便已經那麼可怕了,現在一旦是恢複了境界,那便更加可怕了。
要如果求得一線生機?
陳朝不斷思考。
但很快,他便有些絕望。
不是因為想不到,而是因為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那道不算高大,也不算特彆,反倒是很普通的身影。
中年道人的身影在他頭頂不遠處,同樣下落,但他卻是在走。
那種姿態,即便是陳朝,即便是對立,他也覺得真他娘的不凡。
陳朝暗罵了一句娘。
……
……
不斷地下墜,那道身影如同夢魘一般不斷出現在自己身後,這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可以淡然麵對的事情,陳朝的腦子飛速運轉,自己的底牌裡,大概就隻有那一頁紙張了。
除此之外,陳朝想不到還有什麼彆的可能會將那中年道人逼退。
於是他拿出了那一頁金色紙張,握在掌心。
這一頁紙張幫過他許多,有好幾次必死的局麵,都是它救下自己,如今他還是想要依仗它。
不過他需要一個機會。
中年道人揮了揮手。
天地之間,一道恐怖的殺意油然而生,從那中年道人的身前而出,朝著崖下而去。
兩邊絕壁被這道殺意而波及,無數碎石落下。
陳朝冷著臉,在那道殺意來臨之前,將那一頁紙放在了胸前。
他等著這一頁紙再大發神威。
但這一次,那一頁紙卻是讓他失望了。
沒有反應。
那道殺意落下。
陳朝悶哼一聲,一道鮮血從口中吐出。
他遭受了重創。
與此同時。
中年道人的身影不斷下落,很快便來到了陳朝不遠處。
他看著這個少年武夫,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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