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不僅是那些書院學子,就連左衛的衙役們都愣在了原地,他們自然相信陳朝有辦法解決,但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指揮使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一上來便這般狂風驟雨,這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張夫子冷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
他在書院德高望重,平日裡受無數人愛戴,哪裡想過居然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陳朝按著刀柄,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張夫子,沒有急著說話。
張夫子本就有些心煩,此刻看到陳朝這個動作,便更是差點按耐不住繼續出手。
隻是在出手前,陳朝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怎麼個意思,夫子是打了我左衛的官員還不夠,還想殺了我這位左衛指揮使?”
他的聲音裡有些打趣,但更多的是警告意味。
張夫子拂袖,一道氣息順著袖口而出,頓時地麵的地磚便就此碎裂。
陳朝倒是沒有理會張夫子,而是看向另外的左衛衙役,說道:“趕緊把這位夫子抓回去,彆讓他跑了。”
那些衙役是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陳朝要說這種話,可即便是這位左衛指揮使的意思,此刻他們也不敢輕易動作。
因為一定會有人反對。
果不其然,很快這人群裡便有人開口,聲音冷淡,“這是何故?陳指揮使真當此地是左衛衙門,神都也是左衛私產嗎?!”
說話的人自然是那位黃直,他一向和陳朝不對付,這就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隻是此刻開口,書院學子還是齊刷刷的選擇站在他這一側。
他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便都在等著看陳朝怎麼出醜,但實際上陳朝隻是冷笑一聲,“何故?諸位在書院讀書,隻怕看過很多書,就是沒看大梁律!”
陳朝盯著張夫子,眼神冷漠,“夫子既然在書院做教習,那便定然是書院裡德高望重之輩,隻是本官不明白,德高望重之後,夫子便可以對大梁律沒有任何敬畏之心了嗎?”
張夫子皺眉道:“好個伶牙利嘴的小子。”
陳朝搖頭道:“並非本官伶牙俐齒,隻是想問問夫子,大梁律上有哪一條律令說了能無故襲擊我左衛官員?”
“你血口噴人!”
不等張夫子說話,之前的黃直便已經開口,辯解道:“那是張夫子心急探查院內情況,你們左衛先要剖屍在先!”
黃直也惡狠狠看著陳朝,今日他們這些書院學子有公道和正義在身,他決不允許自己再輸給陳朝。
陳朝笑了笑,冷聲道:“好一個我們要剖屍在先,我左衛查案,遇到不解之處,自然要剖屍探查,這一點,誰能說些什麼?”
“難道就因為你們這無端的懷疑便可以出手傷我左衛官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們把大梁律放在何處?”
陳朝一字一句問道:“難道大梁律什麼都能管,就是偏偏管不了書院?”
這句話,殺人誅心,書院雖然在嚴格意義上也是屬於方外宗門之中的其中一脈,但其實書院早就和世俗王朝捆綁到了一起,書院學子在大梁朝,自然也要遵守大梁律,更何況書院就在神都。
即便超然如院長,隻怕也說不出來我書院學子可以不遵大梁律這種話。
因此一時間黃直啞口無言,說不出什麼話來。
陳朝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話,隻是轉過頭來,看著張夫子,平靜道:“夫子以為如何?”
以大梁律破局是陳朝早就想好的事情,真要動起手來,他根本就不是那位夫子的對手,他如今能夠做的,其實便是讓眼前的夫子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
張夫子沉默許久,仿佛是怒氣漸漸消散,他之前動手,的確有襲擊朝廷命官的意思,若是要用這點抓著不放,隻怕即便是他,都有些沒有道理。
隻是此刻,當著這麼多書院學子,想要讓他認錯,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左衛查案,那此刻可曾找到謝學士勾結方外修士的證據了?”
他的聲音有些冷,話鋒一轉,便是要從這裡開始破局,不得不說,眼前的張夫子,不是蠢人。
聞聽此言,在場的左衛衙役們都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們若是找到證據了,哪裡還會如此被動,但實際上即便是他們也覺得古怪,難道是他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