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年末最後一日,在百姓口裡,這便是所謂的除夕。
大多數百姓在今夜會吃上一頓一年以來最豐盛的飯食,然後給自家的晚輩拿出些壓歲錢,小孩兒穿上新衣裳,然後一家人便可等到子時,放些炮仗爆竹,這便是過年了。
神都的暗流湧動,到了今天好像是終於停歇了,又或許是大家都默契地在今日停手,要將這些事情全部都堆到明天再繼續開始。
左衛衙門那邊今日也是休沐,不過也隻是半數人,另外半數還得繼續留守,他們要過年,但方外修士可不在意今日是不是除夕,所以即便到了今天,也不能掉以輕心,本來陳朝是打算自己留在左衛衙門的,畢竟他在神都也沒有所謂的家,這個除夕過不過也就那樣,但一向腦子不靈光的翁泉這會兒反倒是說自己也無處可去,便要替陳朝留在衙門。
翁泉雖說是神都本地人,但實際上親人不多,往年間除夕大概都是陪著宋斂一起,如今宋斂還在北境沒有歸來,那翁泉自然在神都也就沒了去處,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此留在左衛衙門。
隻是翁泉沒地方去,陳朝不見得也有地方去,他有些為難地看著翁泉,欲言又止。
翁泉試探問道“大過年的,指揮使大人也沒地方去?”
陳朝看了翁泉一眼,神情古怪,他在神都無親無故,唯一的一個朋友大概就是謝南渡,隻是謝南渡出自謝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如今她肯定是要返回謝氏的,那自己一人,還真找不到地方去,難不成這會兒還能去安平公主宮中,換句話說,即便這會兒公主願意他去,陳朝也不太想麵對這位公主殿下。
猶豫片刻,陳朝剛要開口,左衛衙門門口便探出一顆腦袋來,陳朝轉頭一看,正是柳葉。
作為謝南渡的貼身婢女,柳葉除非是謝南渡不想她跟著,要不然就一定是和她在一起的,如今她出現這裡,很能說明問題。
“小姐說,過年一個人悶得很,你要不要和她一起過年?”
柳葉開口,打量著翁泉,翁泉也看著她,有些失神。
不過兩人視線隻是對上片刻,柳葉便收回目光,縮回了這顆小腦袋。
陳朝想了想,便要出門去,卻被後知後覺的翁泉一把扯住衣袖,陳朝轉過頭,看著這家夥的樣子,馬上便明白了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你這屬於見色起意你知不知道?”
翁泉憨笑一聲,低聲道“下官也一個人好些年了,指揮使大人就不能體恤體恤?”
陳朝一本正經搖頭道“世俗女子都是老虎,我怕你把握不住!”
翁泉一臉苦笑,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陳朝看著這個家夥,沒來由地就想起了那位在武道境界上走得極遠但也同樣不懂情愛的宋斂,心想這榆木腦袋,難道是家傳的?
陳朝沒說什麼,隻是在翁泉有些期待的目光裡,就這麼走出了左衛衙門。
他轉身的時候,翁泉看不見,陳朝在笑。
……
……
離開左衛衙門,陳朝沒有立即前往那座書院小院,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還沒關門賣炮仗和春聯這些東西的店鋪,買了一些之後,這才帶著東西去了那邊。
等到來到那座小院的時候,柳葉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座小院冷冷清清,謝南渡在屋簷下的火爐子旁坐著,安靜看書。
陳朝將福字貼在了門前,又掛上兩個紅燈籠,這才拿著那幅沒有寫上春聯內容的紅紙來到屋簷下,喊道“你字寫得好,書又讀得多,寫副春聯難不倒你吧?”
謝南渡抬起頭,看著那個大過年都依舊是一身黑衫的少年,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拒絕,不過還沒有起身,那少年便閃身進了屋子,將紅紙鋪在桌上,自顧自嘀咕道“寫點什麼內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