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萬春樓裡一時間氣氛凝重,那些闖入的劍修們麵對眼前這位年輕人,一時間都沒有輕易出手,有些劍修謹慎地放出劍氣試探,但都沒有得到什麼結果,短暫的沉默安靜之後,一柄飛劍終於耐不住寂寞,從一樓而起,朝著陳朝襲殺而來,卷攜劍氣,驚得樓中的那些尋常女子驚呼不已。
隻是飛劍速度雖快,陳朝的反應更快,那柄飛劍尚未落到陳朝身上,便被陳朝一把抓住劍柄,而後另外一隻手直接握住劍身,也不管鋒芒劍刃是否將他的手掌割破,隻是用力一折,飛劍頓時彎曲,迸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彎曲如滿月之後,砰然碎裂,斷成兩截。
陳朝隨意丟出兩截飛劍,分彆釘入一樓的一處桌椅和木柱之上。
那位本命飛劍被折斷,連帶著受了重傷的劍修吐出一口鮮血,再看向陳朝的時候,眼中驚怒和恐懼皆有。
陳朝也不廢話,隻是伸出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朝著樓下的劍修招了招手。
氣氛古怪。
「諸位莫怕,他再強也不過一人,我們聯手,還能殺不了他不成?」
一位劍修在人群裡開口,盯著陳朝腰間的佩刀,笑眯眯道:「不過是個武夫,大家不必在意,傾力出手,我等必能將此人斬殺!」
有了那位劍修的開口,之後無數劍修對視一眼,而後便是巍然壯觀一幕,無數飛劍同時從一樓湧出,如同蝗蟲過境一般,紛紛湧向二樓,此刻出現在陳朝視線裡的飛劍,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一直站在他身後鬱初滿臉擔憂,她倒是不是擔憂自己會被這些飛劍連帶著紮成篩子,而是擔憂陳朝就此斃命,這麼一個好人,對她來說,本就不該這麼死去的。
陳朝感受到了身後女子的擔憂,隻是微笑道:「雕蟲小技罷了,擔心什麼。」
說話間,全部飛劍已經到了陳朝身前一丈之處,整座萬春樓劍氣森然,恐怖異常。
但下一刻,那些飛到陳朝身前一丈的飛劍便突然停滯不前,再也無法前進半步,無數飛劍懸停,任憑它們的劍主如何使勁,飛劍都紋絲不動,突不破前麵年輕武夫的一道氣機屏障。
陳朝眯著眼,看向那些劍修,然後笑道:「還給你們。」
這句話一說出來,無數飛劍瞬間掉頭,朝著眼前一樓的劍修激射而去,無數飛劍,都來勢洶洶。
劍修們臉色大變,四處逃竄,許多劍修躲閃不及,被飛劍刺中手腳,運氣好一些的劍修已經逃出萬春樓,幸免於難,但萬春樓便遭殃了,無數飛劍在一樓無差彆地落下,整個一樓,此時此刻狼藉不堪,已經再也不能用。
等到飛劍停歇之後,整個一樓隻有無數哀嚎之聲。
老鴇臉色難看,她雖然不是這座樓子的幕後老板,但平日裡樓裡的事情都靠著她一個人,如今遭了如此大的損失,她是再也坐不住了。
雖說之前那個年輕武夫說是要賠,可依著他如今展現出來的能力,到時候是拍拍屁股就走人,誰又敢去攔著?
一向鎮靜的鬱初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也震驚不已,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年輕武夫的背影,她哪裡能想得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尋常的年輕武夫,竟然是一個厲害不已的修士。
簡單解決了這些劍修的陳朝還是沒有大開殺戒,隻是有些厭惡地擺手道:「還不滾?」
劍修們掙紮著起身跑出萬春樓,一時間還人滿為患的萬春樓,此刻變得空空蕩蕩,陳朝這才轉身看向老鴇笑道:「要不然你去找他們要錢?」
老鴇苦笑不已,「瞧公子說的什麼話,就算是公子把這座萬春樓拆了,也由著公子心意就是。」
陳朝搖頭笑道:「也不是這個道理,之前說笑了,萬春樓的損失外加這位鬱姑娘贖身的銀錢,我
都出。」
老鴇驚異道:「公子不是說笑?」
陳朝好奇道:「我是個喜歡講笑話的人?」
老鴇想了想之後,還是搖頭道:「公子要帶走鬱姑娘便帶走吧,萬春樓就當沒有過這麼個清倌人。」
她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知曉索要那些銀錢不如和眼前這位注定身世不凡的年輕武夫結下一份香火情,說不定以後某天還有大用處。
陳朝也知道這老鴇在想什麼,笑而不語,但還是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子丟給眼前的老鴇,「這裡麵的天金錢,應該是夠了。」
隨隨便便便欠下一份人情到底還是不如該如何就如何,人情這個東西,從來都不簡單。
之後陳朝帶著鬱初走出萬春樓,街道上已經不見劍修身影。
鬱初想了想,還是再次道謝,然後猶豫片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陳朝搖頭道:「送佛送到西,空有飛劍不能練劍,那還要飛劍做什麼?」
陳朝已經打定主意,實在不行之後返回神都便將眼前這位女子帶回神都,讓謝南渡幫忙找個宗門也好,或者直接讓謝南渡傳下劍道也行。
隻是還沒等陳朝說話,長街儘頭,腳步聲響起,無數佩刀衙役出現在了長街儘頭,之後眾人讓開,一個身著官袍的武官出現在陳朝視線儘頭。
陳朝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他隻是抬頭看了看,一處高樓之上,有窗被人推開,一個中年劍修帶著一個年輕劍修站在窗邊,中年劍修低頭看向陳朝,笑道:「道友境界不低,隻是這柄飛劍本就不是道友之物,何必非得蹚這趟渾水,將飛劍讓出,在下念著道友恩情。」
陳朝仰起頭,笑嗬嗬問道:「道友境界一般,怎麼敢說這種話的?」
中年劍修笑道:「在下雖然境界一般,不見得真能殺了道友,但道友既然身為武夫,在這大梁朝,難道不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
陳朝皺眉,好奇道:「原來道友和本地的鎮守使也有些交情?」
中年劍修也不藏著掖著,點頭道:「所以道友還是認清形勢才是。」
陳朝沒說話,隻是收回視線之後,看向浩浩蕩蕩而來的本地鎮守使。
那個身著武官官袍的便是這臨劍郡的鎮守使了。
那人原本一言不發,但得到那中年劍修示意之後,這才開口道:「大膽,何人膽敢在本官所轄之地作亂?!」
陳朝平靜道:「大人好大的官威。」
「你逞凶殺人,還不束手就擒?敢如此藐視我大梁律不成?!」
那位鎮守使聲若洪鐘,境界不低,算是個不錯的武夫。
鬱初忽然低聲道:「公子,民不與官鬥,這柄飛劍……我不要了。」
陳朝沒有轉頭,隻是說道:「你的便是你的,我在這裡,誰都搶不走。」
陳朝低頭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手,這才笑著問道:「大人可知古山郡鎮守使徐玄山是因何而死?」
同樣是黃龍州發生的事情,若是說眼前這位鎮守使不知道,那就是不可能了。
那位鎮守使一怔,但隨即麵無表情道:「你這賊子逞凶,本鎮守使依著大梁律治罪於你,誰也無法說些什麼!」
他隻當眼前的年輕武夫是在用勾結方外修士來震懾他。
陳朝還沒有繼續開口,有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遠處,朝著陳朝這邊走來。
正是陳朝一直在尋的徐白夫婦。
徐白臉色紅潤,顯然是費力趕路所致,這位陳朝有恩於他的劍修來到陳朝身邊,這才慶幸道:「得知這邊的事情,一想便是道友,這才緊趕慢趕,總算是沒有來遲。」
看到徐白之後,那位中年劍修臉色一僵,皺眉道:「徐白,你也要摻和這件事?」
徐白作為黃龍州聲名不小的劍修,他自然認識,若無必要,也根本不想招惹。
「徐某曾受這位道友恩情,今日之事,徐某管定了。」徐白淡然開口,這位彼岸境劍修,雖然隻是一個散修,但是境界不低,即便是一般的宗門修士,都不願意招惹他。
就連那位鎮守使,此刻都沒有再開口。
那位中年劍修沉默片刻,依舊開口道:「徐白,那柄飛劍我若是非要不可呢。」
徐白淡然道:「那就要看能不能勝過徐某了。」
說話間,薑英已經遞出自己的飛劍,徐白的飛劍折損,這對夫婦,如今也隻有如此了。
中年劍修臉色難看,陳朝則是笑道:「徐道友,這件事其實用不著摻和。」
徐白笑道:「道友有大本事,或許不懼,但徐某既然知曉了,如何能不來,這等忘恩負義之事,徐某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