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再這麼下去,咱們回去怎麼交代?”
“對啊,本來這趟來癡心觀就是為了參悟那本典籍的,可聖女這些日子不進藏經閣,可怎麼辦啊?”
“我原本以為聖女隻是玩心大一些,可怎麼也拎得清才是,怎麼上了山會這樣?”
“這樣下去可真得不行了。”
“我也知道,但是你有什麼辦法?”
“她是聖女,咱們能怎麼辦?”
……
……
盛夏的癡心觀裡,護送聖女朱夏來到癡心觀的兩位女冠站在一棵樹下,聽著樹上的夏蟬鳴叫,很是心煩意亂,能讓她們如此煩惱的事情隻有一個,就是那位聖女本來是帶著研習那本典籍的任務來到的癡心觀,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聖女這些日子隻是遊山,就是不進藏經閣觀摩典籍,這個事情,讓她們操心不已。
“不管了,咱們說什麼都要去說一說了,再這個樣子下去,咱們回山定然要受山規處理,宮主不忍心處罰聖女,難道還會不忍心處罰咱們?”
其中一個女冠下定決心開口,看向另外一個女冠,後者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共同朝著那座竹樓小院走去,隻是很快兩人便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無奈,聖女又溜出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個女冠憂心忡忡開口,滿臉都是擔憂。
“隻有等聖女歸來了,我們畢竟是客人,在這山中亂走,怎麼都不行的。”
另外一個女冠歎了口氣,隻是點頭,如今好像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雖說接受現狀,但兩個女冠還是很是擔心,這一代的年輕修士裡,癡心觀的道門雙壁牢牢占據著潛龍榜前二,另外那位年輕武夫已經登上前三甲,之後還有行走於世間不知道行蹤的劍修鬱希夷,帶走劍氣山的百年一劍,又是劍宗弟子,這些年想來進展極快,還有鹿鳴寺裡那藏得嚴嚴實實的和尚,外加上一些年輕天才,自家的聖女明明天賦不弱於他們,但若是說當真在修行上不用功的話,恐怕就連那位書院的謝南渡都要後來居上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比較,在之前的那幾代人裡,萬天宮勝不過癡心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在這一代中,癡心觀的道門雙壁天賦儘顯,早就注定會是一代天驕,她們那位聖女若是不努力修行,恐怕萬天宮之後彆說和癡心觀比肩,就連太平道一脈的魁首都不見得能保得住了。
宮主對朱夏寄有大希望,但好似這位聖女至今沒長大,並不知道自己肩上有什麼重擔。
說起來也怪那位老真人太過寵溺這位聖女了。
兩個女冠想到這裡,立馬打消念頭,那位老真人即便再做了些什麼,也不是她們這些人可以亂說的。
那可是最後一次為萬天宮勝過癡心觀的大真人。
……
……
癡心觀後山山頂,雲間月看著那個百無聊賴站在一棵樹下看著樹上夏蟬鳴叫的聖女,有些不解,怎麼世上會有這般少女,心思如此單純。
“雲間月,你說這蟬能活多久?”
朱夏仰起頭著樹上的夏蟬,有些困惑開口。
雲間月輕聲道:“所謂夏蟲不可語冰,夏蟬破土而出之前,可以活好幾年,但破土而出之後,便活不過幾個月了,見不到冬天,其實就連秋天都很難看到。”
朱夏疑惑道:“那既然不破土而出能活這麼多年,為什麼非得出來叫一夏天?”
雲間月微笑道:“總要出來看看人間,若是一輩子藏在土裡,死活都沒人知曉,活著有什麼意思?蟬是這般,人也是這般,就好像是這些修士,有哪個肯當真在山中修行一輩子,不出山走走的?”
“多少要留點痕跡才是。”
朱夏反駁道:“自己活自己的,管他們怎麼看?”
雲間月說道:“那你又怎麼知道它是不是就想著破土而出看看這三兩月的時間呢?”
“也太不值了。”
朱夏嘟囔著開口道:“師父就說了,修道是自己的事情,不要想太多,說你們這些長生道的道士就是太執著了,沒得什麼意思。”
雲間月搖搖頭,“那位老真人的看法,我可不敢苟同。”
朱夏喃喃道:“這會兒師父都死了,當然和你吵不了架了。”
隻是提及自己師父,朱夏又傷心起來,自己好久好久沒看到他了。
雲間月覺察到朱夏的情緒低落,輕聲安慰道:“我們長生道一脈,雖說求的是長生,但求不得,隻是人活在世上總要有個盼頭,說句心裡話,我反正不覺得這輩子能修行到所謂的長生境界。”
朱夏輕聲道:“所以師父說我們其實沒什麼不一樣,結果都是要死的,不過我們沒想那麼多。”
雲間月點點頭,忽然道:“看也看了這麼久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藏經閣裡看那本典籍?”
“著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