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和魏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湖心小亭,正在遠處看著這一戰。
魏序早就踏足忘憂境,院長的境界則是更高,兩人在這裡看向那邊,都自然能看出來其中的精妙,魏序感慨道:“果然是癡心觀出來的天驕,對於氣機的把控,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隻怕世間沒有幾人能在這個境界做到這個地步了,雖說壓著境界,但小師妹修行時日尚短,隻怕也會很吃虧。”
院長笑嗬嗬道:“說是公平,哪裡有這麼公平的事情,天底下的事情,再公平的事情也有人覺得不公平,你小師妹既然應戰,那就說明她不在意,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魏序輕聲道:“隻是擔心小師妹受創,影響道心。”
“那要是這麼想,你這個做師兄的就一點不稱職了,你小師妹是什麼樣的人,到現在還不清楚?彆說是今日惜敗,就算是慘敗,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說起來我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好苗子,你小師妹的修行天賦絕不是最高的那個,但她在這個年紀,便有如此一顆道心,才是世所罕見,你也好,那個滾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的家夥也好,還是柳半壁那臭小子也好,都不如她。”
院長點頭慶幸道:“好在謝氏那幫糊塗蟲沒有早早讓你小師妹踏上修行,他們那點東西,教你小師妹,真是砢磣,也就是我了,換個人哪裡能教出這麼個弟子?”
魏序早就習慣了自家先生的脾性,雖說聽著這話很想反駁,但最後也隻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遠處。
“對了,這次既然你小師妹要去,連帶著書院不少學子也想要去看看,你也走一趟,看看北境風光。”
院長瞥了一眼魏序,有些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眼前的書生,什麼都好,就是心境,始終差那麼一點,那一點看起來微乎其微,但是之後或許會在某件大事上讓他徹底崩潰,同樣是自己的弟子,院長沒有說對謝南渡那般喜歡便無視其餘弟子,這些年他也在有意無意地影響魏序,但是始終沒能成功,這個家夥,始終是讓他覺得有些放心不下。
魏序點頭道:“若是妖族那邊不講規矩出手,學生會出手護住小師妹的。”
院長瞥了魏序一眼,不是很滿意說道:“這話不用說,當先生的要是信不過自己學生,那還做什麼先生。”
魏序默然無語。
院長歎了口氣,輕聲道:“魏序啊。”
魏序看了看院長,隻是說道:“學生在。”
……
……
南湖炸開,無數水花形成懸停空中,停頓片刻之後,鋪天蓋地地湧向謝南渡。
作為道門天驕,甚至境界更高的葉之華,雖說此刻壓著境界,也不會選擇被動挨打,所以在謝南渡的那柄飛劍還沒來到她身前的時候,她便已經率先出手了,那漫天的水花,便是她的手段。
謝南渡的那柄飛劍被無數水花打在劍身上,原本氣勢如虹的飛劍,此刻在空中都已經變得東倒西歪,宛如喝醉了一般,仿佛隨時都要跌落下來。
其餘水花更是掠過飛劍,已經要打在謝南渡身上了。
謝南渡微微蹙眉,這一次是同時祭出兩柄飛劍,從身側左右而出,毫不留情地斬向那些水花。
一時間,水花斬碎,四散而去,落在在場觀戰的書院學子身上。
許多學子被水花近身,都狼狽後退,躲閃不及地被打中,也是刹那間臉色煞白。
王寬伸手抹過好些水花,為周圍同窗攔下這無妄之災。
陳朝則是動也不動,仍有無數水花砸在他的身軀上。
作為修士裡身軀最為堅韌的武夫,這些水花再強,在他眼裡,也不過和尋常雨滴沒有區彆。
謝南渡不讓那些水花近身,但葉之華卻偏偏要讓那些水花落到這位書院才女身上,隨著她雙手不斷揮動,身上的氣機流轉,一道道玄妙氣息不斷從身軀裡湧出,那些氣息中正平和,是最為璀璨的道門道法,癡心觀作為長生道一脈的道首,藏經閣裡收錄了不知道多少道法,葉之華從小便在其中研習,所會道法不計其數,隻是在頃刻間,便施展出了不止一門道法。
一抹晚霞,沒來由地出現在不遠處的半空中。
王寬看著這一幕,也有些恍惚失神,天底下的年輕修士裡,大多數人鑽研一門道法便已經很是麻煩,很少有同時修行多門道法,還能如此隨意便施展出來的。
大概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和尋常人的區彆了。
風吹雨急。
謝南渡身前已經被無數水花砸出一個個貓眼大小的深坑,但那些水花始終沒能越過謝南渡的兩柄飛劍,最後來到她的身前。
隻是謝南渡此刻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片刻之後,她毫不猶豫地再祭出兩柄飛劍,不過這兩柄飛劍並不是停在她身側,而是主動出擊,掠向葉之華。
如此一來,謝南渡已經祭出了整整六柄飛劍。
雖說還有最後三柄飛劍沒有祭出,但光是這六柄飛劍,已經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葉之華腳尖一點,沒有和那兩柄飛劍硬抗,而是身形如同一隻飛鳥,輕輕落到湖麵上。
謝南渡麵無表情,隻是下一刻,剛剛落在湖麵上的葉之華便蹙起眉頭,一柄飛劍從她腳底破水而出,撞向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