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此刻的西陸已經陷入了雲間月布置的雷池之中。
無數道天雷接連而至,將西陸四周出路完全堵死,之後西陸定然隻能在雷池之中掙紮,這雷法對於妖族來說,有著極強殺力,想來不管如何,西陸今天,即便不是身死,也要重傷。
不過很快雲間月就臉色大變,因為他分明看到,此刻身在雷池之中的西陸,分明還在看自己,臉上還有一抹詭異微笑。
下一刻,一道天雷落下,直接將西陸身軀轟碎,理應這是雲間月最想看到的,但他仍舊毫不猶豫,一直往後退去,遠離戰場至少數百丈。
風雪聲在耳畔不斷響起,西陸的身形在風雪中凝聚,出現在不遠處。
雲間月止住身形,有些吃驚道“身外化身?可你怎知我要將你引入雷池之中?”
身外化身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術法,可了不起的是西陸為何能夠未卜先知,甚至早早就已經將道身施展出來,留作誘餌。
西陸麵無表情,冷漠道“你以為我和你喜歡的那個女人一樣傻?”
雲間月頭疼不已,自己拚著受傷才製造出來的局麵,就這樣被眼前女子輕而易舉破開了?
不過一瞬之後,雲間月便笑了起來。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西陸手臂處漸漸暈開的鮮血沾染了她的衣衫。
“不是身外化身,不過是拚著被重傷,才不顧一切地想要逃出雷池,從而遭受重傷,小道可否說對了,殿下?”
雲間月看著西陸,眼帶笑意。
西陸沒有反駁,隻是仰起頭,淡然道“沒你想得那麼糟,也沒你想得那麼好,想殺你,你也逃不掉。”
雲間月此刻也傷勢不輕,剛才那柄雪劍,穿透胸前,雖說此刻雪劍消融,但有些氣息已經到了他的體內,正在蠶食他的經脈,此刻的確不應當再戰下去,而是找個地方修複傷勢。
“聽殿下這意思,是就此罷手?”雲間月笑道“殿下手段頗多,想來還有許多沒有施展出來,就此放過要殺小道的心思,想來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西陸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雲間月,這位道門雙壁中的另外一位,的確要比之前那個女人難對付,但就此打下去,她至少能確保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不過殺了他,自己勢必要離開漠北平原找地方養傷,這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這次來漠北平原,隻是為了殺掉陳朝,彆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雲間月微笑道“既然殿下有要事要做,那小道正好就想再攔一攔殿下。”
西陸漠然,“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
“總要試試,事情成不成,不試試怎麼知道。”
雲間月笑道“殺了殿下,大概也能對師姐有份交代。”
西陸麵無表情罵道“蠢貨。”
雲間月不惱,隻是伸手,同樣從風雪裡扯出一柄雪劍,笑道“雖不是劍修,但多少知道一些這方麵的東西,請殿下賜教。”
西陸麵無表情。
同樣扯出一柄雪劍相對。
……
……
陳朝和梁衿衿走進那座不高的矮小雪山,一路攀登,不過這裡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跡,山路早就荒廢,一路上是陳朝以雲泥開辟道路,好在雲泥身為天下間有數的利器,做這些事情倒是並不費力。
不過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陳朝終於忍不住問道“剛才這一路走來,你就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梁衿衿知道陳朝是在問入口的事情,搖了搖頭,輕聲道“入山之後,那股氣反倒是已經微不可察,我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發現蹤跡。”
陳朝捂住額頭,有些無語。
這座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胡亂去找,真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山門。
“是不是那什麼護山大陣還在運轉?”
陳朝有些好奇,那些修士宗門的護山大陣不僅能護住一宗根基,有些甚至能夠隱藏山門。
梁衿衿蹙眉,搖頭道“過去這麼多年了,按理說護山大陣也早就該消散了才是,況且當初妖族入侵滅門,怎麼都應當先破碎護山大陣才是,哪裡還有存在的道理?”
陳朝沒說話,隻是繼續前行。
小半日之後,兩人登上雪山山頂。
可這裡除去滿目風雪之外,還有什麼?
陳朝環顧四周,最後把視線投向梁衿衿,後者一臉慚愧。
兩人就這麼大眼對小眼,許久沒有說話。
陳朝說道“按理說,一座山門,都是依山而建,既然那股氣在此處,那便說明應當就是這座山,可咱們一路走來,半點痕跡都沒有看到,也不應當才是,畢竟當年既然這裡有過一場血戰,咱們至少能找到一些痕跡,可什麼都沒有看到,很不合乎常理。”
“所以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咱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找對地方,第二種可能則是那座護山大陣其實並沒有被損毀,咱們找不到山門所在,便是這個原因。”
陳朝歎氣道“可若是護山大陣還在,憑著我們兩人,隻怕也找不到破去的法子。”
一座宗門最後的屏障,怎麼可能是他們這兩個沒有踏足忘憂的修士能夠輕易破開的?
梁衿衿滿臉失望,一路走來,她都對這件事抱有希望,但卻沒有想到終於走到了這裡,卻始終找不到法子進入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