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小山宗路上,遇上過不少修士妖族,歸途的時候,則顯得要平靜許多,陳朝不逞強,任由梁衿衿用煉氣士手段尋找最合適的路線,避過妖族蹤跡,也沒有遇到什麼修士,不過到底有一次避無可避,還是遇上了一隊才從妖族重圍裡殺出來的修士,看到這孤男寡女,幾人沉默片刻,其中一人便笑著開口道“這位道友,身上可有什麼靈丹妙藥,能否給予一二,我等記道友的好。”
那人開口,自然是對梁衿衿所說,而沒有理會明顯是一介武夫的陳朝。
梁衿衿本來有些丹藥,但在陳朝扛下那場雪崩之後,便都給了陳朝治傷,如今最後隻剩下一小瓶丹藥,隻有三兩顆。
她倒也沒有猶豫,遞出丹藥之後,轉身就要離開,那人卻一個眼神,便立刻有幾人攔住梁衿衿。
那人搖晃了一番藥瓶,這才笑道“道友何必如此小氣,同為人族,今日道友伸出援手,說不定某天咱們也會幫道友一把。”
梁衿衿皺眉道“我身上隻有這幾顆丹藥了,並非故意不給。”
那人瞥了一眼陳朝,發現這個年輕武夫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身上有傷,他微微一笑,“道友可否讓在下自己找找?”
梁衿衿皺眉不已,彆說男女有彆,光是她身上那些東西,就不能給他們,要不然回去無法交差。
於是她有些怒意開口道“道友有些過分了,我身上真的沒有丹藥了。”
那人不以為意,隻是看了身側兩人一眼,兩人便已經沉默朝著梁衿衿走去,是不是要丹藥也不好說,或許找到些彆的東西,他們也會留下。
梁衿衿在原地有些焦急,但還是很快要施展術法,不過不等她如何施展,一聲慘叫便沒有任何征兆響起來。
循聲望去,那個看著如同病秧子一般的武夫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梁衿衿身側,隻是伸手握住一個修士的手腕,便硬生生捏碎了他的腕骨。
慘叫之聲,便由此而來。
捏碎了其中一人腕骨的陳朝麵無表情,隻是吐出一個字,“滾。”
不過那人明顯不以為意,隻是一揮手,身後的修士便湧了上來。
陳朝也沒客氣,不到一盞茶工夫,陳朝便已經來到那人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殺意毫不掩飾。
身後是一片哀嚎聲,以及倒地不起的年輕修士。
那人雙目瞪大,一臉不敢置信。
陳朝伸手拿過那個藥瓶,看著眼前這個境界不過苦海境的年輕修士,手腕微微用力,他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
陳朝丟出藥瓶,淡然道“就這麼報恩?”
那年輕修士雙手胡亂揮動,但始終無法夠到陳朝。
陳朝看了他幾眼,最後將他丟了出去,沒有殺人。
年輕修士掙紮著爬起來,臉色難看地咳嗽幾聲,才陰狠問道“敢不敢留下名字,今日之事,來日必報!”
陳朝看了他一眼,平靜道“真不想活是吧?”
聽著這話,看著陳朝雙目之中透出的殺意,幾人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就此小跑離開。
陳朝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遇到這種事情,早在意料之中,並不覺得奇怪。
隻是梁衿衿站在原地,有些恍惚出神。
陳朝沒多說什麼,對於眼前這個女子,有些事情,隻有自己去經曆了才知曉。
……
……
數日之後,兩人來到寒門關外不遠處,這裡的風雪遠沒有漠北深處那麼大。
即將分彆。
陳朝猶豫片刻,還是輕聲道“有一副好心腸沒錯,不過不是人人都會以好心對你,做好事,就要做好不得好報的準備,甚至有可能因此喪命,到時候真是如此,不知道你後不後悔。”
梁衿衿這一路來,其實都在思考,聽著陳朝又說話,她想了想,問道“可我做之前,怎麼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陳朝搖搖頭,輕聲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做好事之前,都會先看看,對你說這些,有些沒道理,因為我實在是沒有做過什麼好事,也說不上是什麼好人。”
梁衿衿一臉認真道“可你就是好人啊。”
陳朝笑道“沒多少人會這麼覺得的。”
梁衿衿想了想,認真道“我會好好想想的。”
陳朝點點頭,之所以說這番話,起因隻是因為那夜的一句對不起,如今將她送到寒門關外,讓她安然無恙返回宗門,已經是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