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裡,他處處受挫,被動挨打,可這第二戰,他不願意如此了。
天下間的武夫,哪裡有人樂意始終被動挨打的。
即便是困於局勢,也隻是隱忍蟄伏,等待時機罷了,世間武夫,從來都該一往無前,至於後果什麼,全然不必考慮。
陳朝不願意再去等時機,想要任性一次。
這實際上和他一貫的行事準則並不相通,但或許是見過了小山宗那座震撼京觀之後,此刻的陳朝對於眼前的妖族公主,不願意再忍讓。
“拔刀?我不讓你拔刀,你又怎麼拔得出來?!”
天地之間,一聲炸雷驟然在陳朝耳畔響起,西陸不知道何時已經穿過風雪,來到陳朝身前,這位妖族公主臉色微白,手裡還提著一柄雪劍,來到陳朝身前之後,沒有任何猶豫,一掌拍向陳朝的手腕。
當初第一次見麵,西陸不讓陳朝拔刀,那陳朝便拔不出刀來,如今難道又要上演當初景象?
此刻雲泥已經出鞘一般,雪白刀鋒早就已經出現在天地之間。
西陸這一掌拍出,卻尚未往前幾分,手腕之處,便已經莫名出現幾道細微血絲,西陸微微蹙眉,眼眸再次泛白,這才看到了肉眼很難看到的一幕。
眼前陳朝四周,無數刀光猶如實質,拖拽而成一條條醒目白線,橫亙在天地之間。
那種鋒利意味,不比一般劍修的劍氣差。
陳朝皺眉抬頭。
眼眸中的刀意生滅,瞬間已經有無數刀朝著前麵斬去。
西陸提著雪劍,毫不留情地斬向前方,和那些看不見的刀光交手。
一時間,周遭雷聲不絕於耳,無數道風雪呼嘯而起。
陳朝仍舊在拔刀。
西陸出劍同時,手臂搭在陳朝拔刀手腕之上。
強大妖氣洶湧而出,壓得陳朝出鞘一半的雲泥再度下沉,不過很快便止住頹勢,陳朝麵無表情地看了西陸一眼。
後者眼眸裡早就沒了所謂瞳孔,隻是一片雪白。
兩道屬於各自的強大氣息一時間都湧向雲泥,一人想要拔刀,另外一人,則是不管如何都不讓另外一人拔刀。
不過此刻不是當初,兩人境界早就沒有之前差距的那般大。
陳朝咬牙之後,手臂青筋畢露,蘊藏著體內的無數氣息,此刻彙聚手臂,驟然上提,雲泥已經出鞘三分之二。
西陸皺眉。
於是風雪更甚。
隻是最終還是沒能攔住陳朝直刀出鞘。
一道刀罡順勢出現在天地之間。
西陸手中雪劍並未後掠,而是借著這個勢頭,一劍洞穿陳朝小腹。
隻是雪劍尚未拔出,一條刀罡已經化作長龍在風雪中呼嘯而出。
西陸避無可避,身軀最開始後退數步,繼而變得踉蹌,再之後,更是被逼著倒退數十丈。
被那道刀罡頂住,一直往後倒飛出去。
地麵早有一條溝壑出現,不斷往前蔓延。
劈裡啪啦的聲響不絕於耳。
陳朝在溝壑上不斷往前撞去,刀尖直指西陸。
西陸則是麵無表情,即便此刻身形不受控製,好似也沒有任何慌亂之色出現在她的臉上。
本就是貨真價實的妖族年輕一代第一人,她對於世間任何同是年輕人的修士,沒有任何在意的。
不過這一刀拔出來之後的陳朝有些舒暢地吐出一口濁氣,雖然知道這一刀注定不能借此取勝,但總覺得心裡舒坦不少。
從天青縣而至神都,甚至更早一些,從神都而至天青縣開始,他便一直有些不舒服,那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是對這個世道的不滿,也或許隻是對自己命運的不滿,但不管如何,那種不舒服早就藏在心中許多年了。
如今強行拔刀,雖說對於此刻戰局來說,不見得是個明智決定,但陳朝無比清楚,自己隻要活著離開戰場,那麼忘憂便隻在眼前,沒有太多阻攔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雖說走的是武道一途,可切切實實都一直不算一個純粹武夫?
陳朝笑了笑,管他呢。
人生在世,求一個自在而已。
或許一世自在很難,那麼求一時呢?
陳朝覺得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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