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那處積水裡,隱約可見兩道身影在周枸杞的身後兩側,同樣大袖飄搖。
毫無疑問的,這也是兩個忘憂境的強大存在。
周枸杞止住身形,手掌一翻,做了個隱秘的動作,將那積水攬入掌中,然後這位讀書人轉過身,看向懸停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兩人,微笑道:“兩位不知道剛有人死在我手上嗎?”
兩人對視一眼,譏笑道:“他如此狂妄,自以為了不起,死了也就死了,可如今你以為你一人能和我們兩人相抗不成嗎?”
周枸杞歎道:“所以傲慢兩個字,才是你們最大的錯。”
身材稍微高些的那個忘憂強者平靜道:“自有傲慢的資本。”
周枸杞點點頭,“的確如此,有這麼多年底蘊,有這份傲慢,倒也在情理之中,你說的這話,我很讚同,不過此地不是神都,兩位也不是忘憂儘頭的存在,何以如此自信?”
“我們兩人雖不是忘憂儘頭,但看起來你也不是一位殺力無窮的劍仙。”
矮小的忘憂強者冷笑一聲,一揮袖,本是細雨連綿的天氣,此刻雨水止住,漂浮半空。
之後隨著他一揮袖,無數雨珠在這裡層層疊加,最後最竟然開始凝結,成冰之後,這才驟然落下!
鋪天蓋地,宛如下了一場冰雹,但這範圍卻不算太廣,而是圍繞在周枸杞四周,將其覆蓋。
周枸杞沒有動作,隻是抬起頭,看著那鋪天蓋地落下的冰雹。
冰雹忽然在半空炸開,散成粉末,仿佛便是風雪鋪麵。
天地之間,一線之隔上,多出一片白色屏障。
兩人對視一眼,重重往下一踏。
那片白色屏障,急速朝著下方碾壓而去。
如沉天地!
這絕不是尋常修士之間的戰鬥能夠比擬的。
周枸杞身上有氣機上湧,朝著那片雪白屏障撞去,宛如有無數條絲線,同時拔地而起,朝著天幕而上,要將這片天幕擊穿。
兩人冷笑一聲,迅速調整站位,一人掠到周枸杞身前,另外一人則是站在原地,之後,兩人衣袖中鑽出無數條金色絲線,如同構建出一方棋盤,縱橫交錯。
隻消片刻,這棋盤便已經成型。
棋盤位於周枸杞頭頂,周枸杞便宛如這棋盤中的棋子。
看到這一幕,周枸杞臉色難看。
“周弦山,你以為當初逃過一命,便是從棋盤上走出來了?實話告訴你,你這一生,都是棋子罷了,當初從棋盤上跳出來,不過成了陛下的棋子,你自己卻不知,真是可笑。”
身材高大的修士伸手一點,在那棋盤上某處一點,便好似落下一子,然後棋盤上驟然璀璨金光大作,朝著周枸杞頭頂落下。
周枸杞往前掠走,原地所在的那處地方,瞬間便被金光轟出一道深坑。
再之後。
另外一人同樣落下一子。
周枸杞前行之路在頃刻間被掐斷,被逼無奈之下,周枸杞隻能折返身形,再度回到棋盤中央而去。
一道金光隨即落下,擊中周枸杞。
周枸杞係發的發帶瞬間崩壞,一頭黑發炸開。
“早聽聞,當初有兩位散修以棋入道,在修行上另辟蹊徑,傳為一時之佳話,後來傳言兩人在對弈過後,相伴深山修行,卻沒想到,兩位和傳說中不同,竟然也是走得大隱隱於市的路子。”
周枸杞當初在書院,便一向以博學著稱,雖說鑽研聖人學說不見得有多用心,可對於這些雜談閒事,卻是十分了解。
對於這兩位前些年在修行界極為出名的兩人,自然認識。
“想來兩位便是白羽和向木兩位道友了。”
修行界裡雖然流派諸多,但單純以棋道入修行大道的,卻沒有幾個,這兩位早些年最為出名,這幾年,也就隻剩下一個蘇意了。
那位大梁國手,以棋入道,拜入院長門下,是其弟子之一,如今境界不知,但身份自然顯赫。
身材高大修士白羽,另外一人,則是向木。
這兩人一直都在神都,並不是傳言中那般遁入山野。
而看如今這個樣子,便足以說明,這兩人這些年一直都在受大梁朝最大的鬼驅使。
白羽平靜道:“下棋和修行本就是兩件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金光再次從棋盤某處落下。
周枸杞躲過之後,笑眯眯問道:“難道兩位不覺得這樣一來,棋力日漸削弱嗎?”
向木麵無表情說道:“有得有失,便是如此。”
“那可不見得,兩位以棋入道,本是高雅之事,如今沾染了俗氣,隻怕是在修行上也很難繼續前行吧。”
周枸杞再次躲過一次襲殺,看著那道金光消散,抬起頭,微笑道:“既然已經失了本心,兩位就不足為懼了。”
說完這句話,周枸杞一步踏出,一身衣袍開始獵獵作響。
白羽臉色不變,隻是看了對麵的向木一眼,兩人同時微微點頭,然後同時伸出雙手,一股浩蕩氣機從兩人衣袖之間湧出,落入棋盤上,然後那縱橫交錯的節點之間,同時迸發金光。
無數的金色絲線,在此刻儘數齊齊墜落。
天地之間,蔚然壯觀。
一場浩蕩的殺局,在此刻驟然綻放出最大威力。
周枸杞身在其中,局麵看著一句無比艱難。
周枸杞好似沐浴在無數金光之中,不得動彈。
兩人之前有句話其實說得很好,那就是周枸杞既然不是那等殺力世間無雙的劍仙,那麼以一人而敵兩人的局麵,就沒有那麼容易。
殺機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