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不平靜。
距離妖帝和大梁皇帝一戰已經一月有餘,但妖帝遲遲不曾現身,漠北又在此刻成了禁區,這一下子,整個妖族上下都對妖帝的生死開始揣測起來。
在妖帝前往漠北之前,幾乎妖族所有大妖都對這場大戰報以很樂觀的態度,畢竟當時大梁皇帝先後曾和兩大強者一戰,狀態自然極差,而自家妖帝陛下,又是當世毫無疑問的第一人,麵對一位幾乎是重傷的人族皇帝,幾乎穩操勝券,因此那一戰,幾乎沒有一位大妖提出異議,可誰能想到,原本穩操勝券的一戰,最後結局竟然是這個樣子。
漠北成禁區,妖帝和大梁皇帝生死不知。
這一戰怎麼來說都應該結束了,可結束之後,始終不見妖帝蹤影,這自然也會人心惶惶。
況且王城那邊,始終需要一位妖族之主坐鎮才是。
不過既然漠北成了禁區,南邊的人族暫時便不用擔心了,最大的問題便是妖族內部的問題了。
妖族大祭司作為妖帝之下的妖族權柄第一人,這些日子一直在竭力穩住妖族的局勢,或許因為之前妖帝曾設局算計過想要謀逆的大妖,如今的這些日子,妖域還算太平。
隻是暗流湧動,必不可少。
……
……
大祭司府邸。
有一輛上古異獸拉著的馬車緩緩停下,一個英武男人從車廂裡走出來,他身材高大,生著一頭暗紅色的長發,瞳孔則是幽藍色的,渾身上下血氣如淵,一舉一動之間,都彰顯著他的不凡之處。
看到此人出現在府門前,守衛立馬躬身行禮,“見過羽皇子。”
妖帝統治妖域多年,自然不可能沒有子嗣,眼前的這位羽皇子便是妖帝諸多子嗣裡最年長,也是境界最高之人,換句話說,若是妖帝當真在死在漠北,從名義上來說,就該是這位羽皇子登基成為新的妖帝。
不過在妖族的皇位之爭裡,鮮少有太平即位的,大概都需要殺的王城染血,殺得其餘大妖不敢再染指帝位才有可能坐穩那個位子。
羽皇子即便能鎮壓他的那些兄弟們,也不見得能鎮壓其餘大妖,說來說去,還是境界差了些。
妖帝是妖族這千年來當之無愧的第一天才,但他的子嗣裡,除去妖族公主西陸之外,其餘的子嗣,的確有些不堪大用。
進入大祭司府邸,羽皇子在庭院裡看到了那位如今妖族的權柄第一人,大祭司坐在庭院裡,看到羽皇子,也沒有起身相迎。
羽皇子倒也不在意,對於這位自己父皇最信任的臣子,也不敢如何輕視。
“大祭司,我父皇還沒有消息嗎?”
羽皇子開門見山,便已經說明來意了。
大祭司說道:“殿下是想知道什麼消息,陛下歸天,還是陛下安然無恙歸來?”
羽皇子怒道:“孤作為父皇的皇子,自然希望父皇安然無恙的歸來。”
大祭司默不作聲。
“可若是父皇出了什麼事情,這萬裡妖域,總要有個能做主的人,要不然人心惶惶,子民惶惶不可終日。”
羽皇子看著大祭司,眼中的野心並不掩飾。
大祭司看著他,很是平靜說道:“陛下不歸,但並未有駕崩的消息傳來,我們如今能做的,便是等陛下歸來。”
羽皇子冷笑道:“就這麼等?讓妖域亂成一鍋粥?”
“那依著殿下的意思呢?”
大祭司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羽皇子,心中則是歎氣不已,陛下一世英名,可惜卻有這些兒子。
“諸皇子之中,我最年長,境界最高,父皇不在,應由我暫攝大政,有你在一側輔助,如此方能不使妖域生亂,我等也好就此等著父皇過來。”
大祭司點點頭,“殿下這話倒是沒什麼問題,殿下作為長子,於情於理都該這般,不過殿下可曾想過,若是陛下還活著,為何久不露麵?”
“為何?”
羽皇子挑眉看向大祭司,他哪裡想過這麼多的事情?
大祭司語重心長開口道:“陛下若是還活著,卻也不露麵,自然便是受了極重的傷勢,如今不出現,便沒有人會動,因為誰也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會回來,若是現在擅動,等到陛下歸來,自然便滅不了一場滅頂之災,殿下此刻想要執掌權柄,其餘人會怎麼想?”
羽皇子沉默,隻是眼中仍舊滿是疑惑。
大祭司歎氣道:“他們會覺得陛下已經駕崩,殿下到時候麵對如此多如狼似虎的大妖,如何應對?”
羽皇子一怔,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他的腦子裡,隻想著有了大祭司的支持,他就能掌控局勢,到時候是一直以皇子的身份還是往前走一步,都是後話。
大祭司說道:“所以殿下此刻不但不能有絲毫如此念頭,還要將其他諸位皇子也都攔住,勢必勿要有任何表露陛下已經亡故的勢頭,要不然依著殿下等人的境界,如何能夠活下去?”
羽皇子沉默片刻,問道:“倘若父皇真的駕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