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離開神都之前,陳朝便曾對他提及過這個計劃的詳細之處,其中最重要的前提條件便說過,隻要他一回到癡心觀,掌律便一定會傳出自己重傷的消息來引誘自己動手。
而他當時也問過陳朝,倘若自己動手之後,被掌律借勢所殺怎麼辦?
當時的陳朝,隻是微微一笑,自顧自說道「寅曆坐上觀主的位子,卻始終坐不穩,你雲間月在癡心觀裡素有名望,他自然不會殺你,因為殺你雖說在當時看來合乎情理,但對他做觀主之位很是不利,所以他最多將你關起來,以此彰顯自己的寬厚,也能讓其餘弟子念著此事,再不跟他作對。」
雲間月當時有些沉默,並不作答。
於是陳朝又說道「這件事雖說在我布局之中你不會出什麼問題,但你還是在用性命去做這件事,若是害怕,大可不做。」
是的,天底下的局,從來沒有萬無一失的,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布局之中,到底會不會出什麼紕漏,哪怕是天下最頂尖的謀士,隻怕也沒有過此生不曾一敗的事情。
「倘若真是如此,那便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我又何懼?」
當時雲間月以此話應對,如今回到觀中,果然如同陳朝所言,雲間月想了想之後,便返回洞府,開始打坐休息。
一晃眼,已到半夜。
雲間月緩緩睜開眼睛,走出洞府。
看了一眼天色,今夜有一輪明月。
很亮。
從常理來說,月黑風高才是殺人夜。
今夜去殺人,大概沒有什麼好結果。
不過他不擔心這件事。
很快便離開了洞府。
朝著後山而去。
……
……
寅????????????????曆真人的清修之處,在後山的那棵古鬆下,這裡沒有什麼特彆的,但平日裡不會有什麼觀中的弟子出現在這裡。
觀主清修,尋常人哪裡敢打擾?
或許是因為對自己的境界極端自信,也或許是因為在癡心觀裡,誰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人會在這裡做什麼事情,所以這一路上沒有什麼守衛。
雲間月很自然地便來到了那邊,遙遙可見那邊有一棵古鬆。
古鬆之下,盤坐著一道人影。
看身形,便應該是寅曆真人。
雲間月深吸一口氣,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寅曆真人很快發現了他,於是轉過身來,看著雲間月問道「雲間月,你來這裡做什麼?」
雲間月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月光下,寅曆真人那張有些蒼白的臉。
雲間月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聽說掌律受了傷,弟子特來看看。」
是看看,也不是看望。
而稱呼還是掌律。
寅曆真人也聽出了雲間月話裡的意思,卻沒有什麼情緒表達,隻是淡然道「你到如今,也不認為我是觀主。」
雲間月沒有隱瞞,直白道「我覺得觀主即便有可能會在死前將觀主之位傳給你,前提也該是不被你所害,不然何故傳給掌律?」
「你覺得師兄是被我所害的?我們是同門師兄弟,幾乎是同時入門的,是同一個師父,我難道會害他?」
寅曆真人臉色不是太好看,隱約間有些憤怒。
雲間月搖頭道「掌律不是這樣的人,掌律和觀主一直不和,其中有諸多糾葛,觀主與我說過不少。」
寅曆真人冷哼一聲,「他也真是好意思,竟然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一個小輩。」
「可以說掌律是一個為了觀主之位什麼都能做的人,所以掌律,你完全有可
能殺了觀主。」
雲間月總結了一下,說出了這句話。
寅曆真人很平淡地看著雲間月,問道「你又怎麼能確定他沒有騙你?」
雲間月搖頭。
他不想回答。
寅曆真人笑了笑,「你去神都,定然是受了那個年輕武夫的蒙騙,你本不是蠢人,怎麼想不到我癡心觀和大梁對立,他編製謊言來騙你,便是為了讓我癡心觀衰落。同門相殘,實在是可笑,更何況我還是你的長輩。」
雲間月說道「你殺了觀主,就該死,我要替觀主報仇。」
寅曆真人淡然道「我不曾做過那些事情,你是受人蒙騙,這會兒回頭還來得及。」
雲間月沒有說話,隻是已經開始運轉道法,雲海有雷聲響起。
他是這一代裡雷法學的最好的年輕人,如今已經踏足忘憂境界,雷法威力更大。
寅曆真人看著天上的那些隱約出現的雷電,有些讚賞道「在這代弟子裡,果然是找不到第二個人能比你的造詣更高。」
雲間月沒有說話,隻是揮動手臂,雲海裡的雷法在此刻被他牽引而來,此刻驟然下落,一道粗壯天雷在這個時候,已經下落。
天雷威力極大,狂躁無比,尚未落下,便已經震得那棵古鬆開始搖晃起來,上麵的鬆針不停下落,就像是下了一場雨。
而身處雷電之中的寅曆真人隻是看著這道雷電,神情淡然,等到雷電下落,他卷起道袍,大袖裡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竟然將這雷電直接吸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
這等道門至強攻伐之術,到了此刻,居然沒有能傷到寅曆真人半點。
雲間月微微蹙眉,有些疑惑道「你沒有受傷?」
寅曆真人默然無語,隻是一掠而過,整個人來到雲間月身前,雙手結出一道道印,一道最為純正的道門氣息從他的雙手中湧了出來,直接撞向雲間月的胸膛。
雲間月臉色微變,渾身道袍微起漣漪,在道袍表麵蕩開,然後驟然而退,大概數丈之外,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寅曆真人的殺招。
寅曆真人不以為意,隻是一揮袖,便再次有一道強大而恐怖的氣息朝著雲間月襲來。
身為忘憂儘頭的道門大真人,寅曆真人的境界早就到了極為玄妙的地步,一舉一動之間,自有天地偉力,若是真的受傷,雲間月倒是還可以做些什麼,可他現在本就沒有受傷,那雲間月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轟然一聲巨響。
雲間月被一道氣息掃中胸膛,整個人就此痛苦地橫飛出去。
雲間月吐出一口鮮血,但很快起身,指間溢出無數璀璨光華,在身前拉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一張符籙,此刻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張符籙上麵透著極為恐怖的氣息,悠遠而高妙。
一看便是某位道門大真人的手筆。
寅曆真人在上麵感受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氣息,他喃喃道「師兄?」
這張符籙,的確是無恙真人的手筆。
是當初無恙真人留給雲間月的。
此刻雲間月將其拿出,已經沒有奢望能將無恙真人斬殺在這裡,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不過很快,雲間月便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張符籙的威力,當時無恙真人留下????????????????這張符籙的時候,並未在裡麵傾注太多氣機,導致真遇上這等忘憂儘頭的強者的時候,並沒有太大作用。
寅曆真人指間扯出一條璀璨光線,湧入雲海,然後隨意一拉,一條巨大天雷就此落下。
「我來教你用雷法。」
寅曆真人冷笑一
聲,大袖一卷,一道足足有百年古木粗細的雷電就此落下,聲勢浩蕩。
雲間月的那張符籙還沒有展開,便在頃刻間被轟碎。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