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靜街,好像還不是這一兩條街的事情,而是整座城都這般。想來該是神都的大官來了才是。
衙役原本不想搭理他,但聽著他這麼一說,也沒忍住,開口道“什麼排場,是鎮守使大人駕臨迎春郡,要鏟除琉璃觀的妖人。”這樁事情,上頭倒也沒說保密,要不然也不會告知他了。
漢子詫異道“琉璃觀那些道爺?什麼時候變成妖人了?也沒聽說他們做什麼惡啊?要是妖人,咱們迎春郡離著這麼近,隻怕早就被禍害了吧?”衙役譏笑道“你懂什麼,這幫妖人專門在大梁各州郡擄掠百姓,不動你們,隻是害怕打草驚蛇,你們要是離得遠了點,隻怕早就被禍害了。”聽著這話,漢子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怒道“這種妖人,該殺,該鏟除!”衙役看了一眼遠處,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些妖人,道法通天,一般人哪裡對付得了?好在鎮守使大人親自從神都趕來,將他們徹底鏟除之後,百姓們就會少遭殃了。”
“你趕緊回去,把門關上,那些妖人手段狠辣,又不把你們當人,等會兒要是動起手來,沒誰顧得上你。”衙役的話沒說完,漢子便已經縮了回去,一把關上了門。
衙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那漢子又伸出頭來,看著衙役,叮囑道“差爺,你自己也要注意啊,彆他娘稀裡糊塗丟了性命。”衙役揮揮手,不耐煩道“知道了,趕緊回去躲著。”話是這麼說,衙役臉上卻還是有些笑意。
…………今夜的整座迎春郡,多了許多官差,他們穿著官衣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通知著這整座百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這些官差有些是本地鎮守使衙門的,但更多的則是青山州鎮守使從各處州郡調來的,如今齊聚迎春郡,卻隻是做這最基礎的維護治安的事情。
而早就齊聚於那幾處琉璃觀窩點周遭的皇城供奉和一眾強者,在看到那花火之後,第一時間便衝了進去。
一瞬間,廝殺已經開始。魏昌鳴手持一杆鐵矛,雖然不是在戰場上衝鋒,讓他這杆鐵矛施展起來少了幾分威力,但仍舊很快洞穿一個琉璃觀修士的身軀。
魏昌鳴穿透那人身軀之後,並沒有停下,而是硬生生推著那修士往前撞去,之後接連捅穿好幾個修士的身軀,宛如一串糖葫蘆。
他麵無表情,將手中的鐵矛抽了出來,也不去管那鐵矛上的鮮血,而是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整個人都挺直了幾分。從北境邊軍離開,到如今,他化身屠夫,看似每天都在殺豬宰牛,但始終都有一口氣積在心中,久不得出,尤其是在探知到那琉璃觀的行徑之後,他更是憤怒不已,而一切的情緒,在今晚,徹底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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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光這群狗娘養的!”魏昌鳴怒吼一聲,再次加入戰場,開始瘋狂殺人。
…………小半個時辰之後,殺聲漸小,魏昌鳴拔出插在一具屍體上的鐵矛,吩咐道“將那些百姓暫時帶到郡守府去,好生照顧。”有人領命而去。
魏昌鳴走出血腥味濃鬱的院子,來到長街上,這邊正好有個中年男人也到了這裡。
青山州的鎮守使。青山州鎮守使看向魏昌鳴,說道“有兩人刻意放走了,此刻已經出城。”魏昌鳴抱拳,沒有多說什麼,也用不著多說。
青山州鎮守使想了想,問道“鎮守使大人那邊怎麼說?我們此刻去何處?”魏昌鳴神情複雜,緩緩說道“鎮守使大人的意思,咱們馬上出城,趕往琉璃觀。”青山州鎮守使一怔。
“琉璃觀觀主若是來到此處,留鎮守使大人一人應對?”他臉色難看,皺眉道“這是大人的決定?你怎麼不勸一勸,讓大人這麼涉險?!”魏昌鳴神情陰沉,聽著對方的埋怨,壓抑怒意說道“你以為我沒勸?大人心意已決,我能怎麼辦?按著命令辦事吧!”…………陳朝坐在城頭之上,看著城中的幾處光亮,沉默不語。
坐了好一會兒之後,這位年輕鎮守使才站起身,看向城頭上的那個腦袋,然後輕飄飄一腳將其踢了出去。
看著人頭滾落城外的夜色裡,陳朝伸了個懶腰,麵無表情。魏昌鳴等人已經到了城頭下,仰頭看著城頭上的那位年輕鎮守使大人。
他還有很多話想說,還想勸一勸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陳朝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平靜道“魏昌鳴,帶人儘快趕往琉璃觀,彆著急動,什麼時候上山,本官會給你們信號。”
“上山之後,儘數斬殺琉璃觀修士,一個不留。”魏昌鳴嘴唇動了動,最後也隻是抱拳,說道“下官一定不負大人所托,儘快歸來!”陳朝搖搖頭,淡然道“不用,殺完人之後,你和他們一起返回神都。”陳朝揉了揉腦袋,輕聲道“接下來的事情,該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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