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眯了眯眼,將眼中的哀傷藏到了不為人知的地方。
“她也不是想要這些的人。”
陳朝頓了頓,忽然說道:“要是她真是這麼個姑娘,當初我就真硬著頭皮去坐一坐那張龍椅了。”
大梁皇帝笑而不語,這種馬後炮,這種所謂的如果可能,其實聽來聽去都沒意思,開口說的人沒意思,當真的人,也很沒意思。
兩位當世數一數二的武夫腳步不慢,竟然在半個時辰內便走過了半州之地。
“北方妖族想來最近便要大舉南下,朕暫時脫不開身,不過也說不準哪場大戰,朕就再來摻和一下。”
“妖族相比較人族來說,還是太過強大,你即便聯合了方外這些修士,到時候仍舊是一樁苦戰,你多費心。”
陳朝笑道:“打仗的事情都是她操心,我就負責把她要的那些個修士都找齊,把那些該送到北方的都送去。”
大梁皇帝眯眼笑道:“那姑娘本就不尋常,要是再立下這不世之功,你之後對她有一點不好,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整座大梁朝的百姓都得給她撐腰,到時候可就連喝個花酒就都得被人拒之門外了。”
陳朝好奇道:“叔父還去喝過花酒?”
……
……
一路之上,叔侄說得不少,並非一人說一人聽那般。
等到約莫一個時辰後,大梁皇帝在原地止步,想了想,說道:“有些歉意,不過就不說了,說了顯得沒誠意。”
陳朝搖頭道:“叔父不欠任何人。”
大梁皇帝說道:“還是欠你一些的。”
陳朝笑道:“叔父不是給了一件金甲嗎?”
大梁皇帝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欠的東西哪裡是一件金甲就能彌補的,但更多的話最後還是沒說,最後大梁皇帝隻是說道:“差不多了,走了。”
陳朝說道:“陛下……彆死了。”
大梁皇帝笑道:“哪裡有這麼容易?”
……
……
平靜無比的海麵上,白衣少女有些百無聊賴,對麵的那些家夥沒有動作,那她就也隻能一直在這裡待著。
直到身後漣漪蕩起,一個身著帝袍的男人來到此處,白衣少女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滿道:“殺幾個人,怎麼要那麼久?”
大梁皇帝淡然笑道:“和自己侄子好不容易見一麵,怎麼不多說幾句?”
白衣少女嘖嘖道:“說你這個人有情吧,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願意抽空去見一麵,說你無情吧,自己侄子,倒是放心不下。”
大梁皇帝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說,隻是轉而問道:“怎麼樣了?”
白衣少女有些無趣地搖搖頭,“還能怎麼樣?誰不知道你陳澈的脾氣差,他們又理虧在先,這會兒隻能老老實實當縮頭烏龜唄。”
“不過說起來那小子也是倒黴,就是撿了一把破刀,就差點人死在那邊了,都修行到忘憂儘頭了,忽然發現到了這個境界,自己還是不能橫行世間,那心裡,估計很不是滋味。”
大梁皇帝淡然一笑,“好像穿金甲那家夥,是秋令山的看門人?一個昔年的大將軍,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境界,卻淪落到給人看大門,你說他心裡最開始是不是滋味?”
“彆說最開始了,說不準一直都不是滋味,不過……”
白衣少女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不是……陳澈,你能彆這麼胡思亂想嗎?”
“朕向你告假一天。”
大梁皇帝微微一笑,但眼眸裡卻越發的冷了。
白衣少女皺眉道:“那小子不沒死嗎?”
“所以朕隻是去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陳朝死了,可就不隻是看看了。
白衣少女皺起眉頭。
大梁皇帝感慨道:“朕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啊。”
白衣少女詫異道:“你受委屈了?不是那小子的事嗎?”
那個受了委屈的家夥在自己麵前絕口不提自己的委屈,那還不夠委屈?
大梁皇帝點點頭,眼神深邃,那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委屈,那不就是自己委屈嗎?
這天底下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自己的侄子,對於大梁皇帝來說,那不是天下最大的委屈嗎?
所以朕都這麼委屈了,那還不讓朕走一趟秋令山?
「這幾章是跟大家夥淺淺透露之前的伏筆,所以很謹慎,慢點,大家多擔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