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輪到陳朝被氣笑了,“杜尚書,你以為這劍氣山的鑄劍師,是街上的大白菜?”
杜尚書眯起眼,“彆人下官知道沒這個本事,但要是鎮守使大人,那這件事,就不難。”
聽著這位工部尚書的捧殺,陳朝隻好再次透底,“劍氣山那邊是沒什麼希望了,一來是因為這百人之中,當真有幾個了不起的鑄劍師,類似於泰山北鬥一般的人物。二來則是因為,他們自身,要鑄造一批飛劍,數量不少,所以很難再抽出人手。”
杜尚書敏銳地覺察到這裡麵的不尋常之處,好奇道“這批新劍,不會是為咱們鑄的吧?”
陳朝點頭。
杜尚書疑惑道“咱們有那麼多劍修嗎?”
陳朝搖頭道“沒有啊。”
杜尚書剛要開口,陳朝便一語道破天機,“我們沒有那麼多劍修,但這個世上的劍修可不少,我要把這批飛劍拿到北境去,而且還要放出話來,天底下的劍修,隻要願意在北境和我大梁並肩而戰,便人手一柄劍氣山的飛劍。”
杜尚書瞪大眼睛,顯然他覺得沒有想到陳朝居然會這麼做。
一柄劍氣山鑄造的飛劍,對於天下劍修來說,是什麼意義,不言而喻。
這注定是大部分劍修願意付出生命去賭一把的東西。
“另外,劍氣山的鑄劍師我是給杜尚書找不來了,但在黃龍州,我大概讓人請了五百位還過得去的鑄劍師來神都。”
陳朝自嘲道“要是杜尚書還說不夠,本官也是沒彆的法子了,本官能力有限,也就這點本事了。”
杜尚書好奇道“這件事,鎮守使大人付出了什麼代價?”
陳朝搖頭道“能有什麼代價?無非是告訴他們,劍氣山的鑄劍師可以偶爾指點他們幾句,至於他們能得到多少,全看自己,當然了,除此之外,既然來了神都,那就得一心一意為大梁鑄造軍械,這個是偷懶不得的,這件事,就要勞煩杜尚書多費心了。”
杜尚書點點頭,不過隨即便問了一個問題,“鎮守使大人如此耗費心力做這種事情,是北境那邊?”
陳朝看著這位其實當年也是榜眼出身,但卻選擇為百姓做點實事而選了讀書人不願意選的工部,並且一直在工部做官到如今的杜尚書,輕聲道“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戰,前所未有。”
如今之所以做這麼多,還是因為時間不多了,不著急也得著急
了。
杜尚書沉默了片刻,問道“打得贏嗎?”
陳朝搖搖頭,“不知道,但總要打了才知道。而且打不贏也得打贏
,要是輸了,我很難想象大梁會成什麼樣子。”
叔父失不失望,到時候都不重要了,整座大梁百姓的流離失所,山河破碎,甚至是人族覆滅,每一件事,都不是陳朝想要看到的。
杜尚書感慨道“鎮守使大人身上的擔子很重,還須保重身子才是,畢竟一座大梁朝,缺不了大人。”
陳朝打趣道“老尚書,怎麼說這種話都這麼硬?”
杜尚書一笑置之,然後悠悠一笑,“早知如此,當初老夫就去練武了,讀個什麼書啊。”
陳朝不言不語,隻是離開工部衙門。
這趟返回神都,說是可以多在這邊待些時日,但實際上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像是這些未雨綢繆的準備,其實不在神都的時候,就一直在推進,像是在劍氣山那邊的買賣,像是在劍宗那邊的買賣,都是這樣。
回到神都之後,很多事情,其實都要落實。
說休息,其實很難真正什麼都不管。
天生勞碌命,就是陳朝對自己的形容。
從工部衙門那邊溜達出來,難得有些空閒時光,陳朝就慢悠悠朝著書院那邊溜達過去,好似也是好久不曾去書院那邊了,彆的不說,如今書院的代院長是周枸杞那家夥,其實就該去看看的,那家夥,之前做了那麼好幾年的對門鄰居,說起來,看不見,到底是有些想念的。
不過等他路過一家蜜棗鋪子的時候,就不免想起那個叫朱夏的少女了,上次見麵,也有些時日了。
不過到了如今,其實和朱夏,能少見麵就肯定是要少見麵的,畢竟他可以不生出任何心思,但是朱夏那丫頭,不見得。
揉了揉臉,陳朝嘀咕一句,生得好看就是沒辦法啊。之後買了一份蜜棗,丟幾個在嘴裡咀嚼,還是覺得有些甜,這種甜食,女子喜歡,他就是真不喜歡了。
不過陳朝這一路,自己分心在想事情,就沒有注意到周遭百姓越來越多,等到小半個時辰後,陳朝忽然撞上一團柔軟,下意識便說了句不好意思啊,可等到抬頭的時候,卻驟然發現,這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好些女子。
陳朝愣在原地,看著那群鶯鶯燕燕。
然後下一刻,耳朵邊就嘰嘰喳喳起來,一群女子,左一個陳鎮守使,右一個鎮守使大人,聽得陳朝頭大。
好不容易等殺出重圍,陳朝低頭一看,懷裡不知道有了多少手絹之類的東西。
哀歎一聲,陳朝四處張望,就要將這些東西毀屍滅跡,而好巧不巧偏偏有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姓陳的,好啊好啊,腳踏這七**十……數不清的船,你這樣對得起老子的小師妹嗎?”
陳朝抬起頭,看著那個差點成了自己便宜姐夫的中年漢子,嘖嘖道“周枸杞啊周枸杞,都他娘的是個聖人了,怎麼還滿嘴汙言穢語啊?”
說過這句話,對麵那漢子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兩人隻是對視一笑。
這他娘的,又見到了好朋友,就是不管怎麼說,都覺得舒心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