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那就再勞煩道友將本官的腰牌送下來,本官也要返回神都了。”
那女修咽了口口水,剛要說話。
陳朝便說道“隻給道友半炷香功夫,夠不夠?”
女修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雖說這會兒早覺得自己手裡的這腰牌是燙手山芋,可這會兒也隻能硬著頭皮帶著這東西上山。
隻是在上山途中,女修一直喃喃自語,那人當真是鎮守使大人?真要如此的話,這座山水宗,今日之後還能再存於世嗎?
女修隻覺得天昏地暗,精神恍惚。
等到她來到山主住所,將那腰牌遞出去,說清山下發生的事情之後,便驟然聽到了一道宛如殺豬般的喊聲。
“什麼?!”
女修眼前一黑,隻有兩個字從腦子裡冒出來。
休矣!
……
……
山門前遠遠說不上什麼壯闊的一戰落下帷幕,賀良一拳砸中那陳師弟的胸膛,將他擊飛出去之後,撓撓頭說道“你沒事兒吧?”
那陳師弟艱難坐起身,隻覺得體內氣機翻湧,此時此刻,根本沒法子成功將氣機聚攏,也根本站不起來。
他伸手狠狠擦去嘴角鮮血,除去憤怒之外,其實更多的
是不解,他不明白,怎麼自己會不是這個少年武夫的對手?
陳朝則是來到賀良身側,輕聲說道“最後那一拳,留力了兩分?”
作為當世貨真價實的最強武夫,陳朝自然能看清楚其中的微妙之處。
賀良點點頭,有些猶豫道“怕打死人。”
陳朝笑了笑,雖說自己之前已經說過要賀良傾力出拳,但這小子最後還是留手,他也不覺得生氣,這說明這小子心中還是常懷善意,是很好的。
如果是換了於清風那家夥,估摸著就不管不顧出拳了,反正打死了人也有話說,是自家師父說的嘛。
陳朝不是不喜歡於清風,甚至於清風其實也並未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對,隻是對於賀良這個更小心,更會去想想一定要如此的弟子,陳朝會更害怕他以後行走世間被人算計,會吃虧。
不過這天底下是需要老實人和好人的。
這一點陳朝其實很糾結。
“很多時候留手沒問題,但總要保證自己是絕對安全的時候,才能這麼做。”
賀良嘿嘿一笑,“有師父在身邊,肯定就沒什麼問題。”
陳朝一笑置之,隻是看向山道那邊,已經有道人著急忙慌下山,甚至在山道上腳下拌蒜,直接就滾到了山門前。
陳朝收回氣機,那一眾修士鬆了口氣,這才著急忙慌去扶起這位山主。
如今已經渾身是泥的讚元真人站起身,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修士,怒斥道“你們這眼睛都長在狗身上去了?鎮守使大人親臨,你們就算認不出來也就算了,不能通稟一聲?讓鎮守使大人在山門前苦等如此久,這要傳出去了,影響我山水宗的名譽事小,讓鎮守使大人吃閉門羹,你們知道這罪過有多大嗎?!”
修士們麵麵相覷,剛才被那氣機所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想過了,眼前這人不會真的是鎮守使大人吧?!
如今山主讚元真人這麼一說,那肯定就是了。
幾人再看向那個脾氣很好的年輕人的時候,還是很疑惑,不是傳說這位鎮守使大人脾氣出了名的不好,動不動就要滅人宗門嗎?
怎麼今天一見,脾氣這麼好?
陳朝不言不語,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邊的讚元真人演戲,一位苦海境的修士,還能跌倒在山道上?
那不玩嗎?
“你們幾個,等會兒各自去戒律堂領罰,不過現在,還得看鎮守使大人怎麼發落你們!”&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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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元真人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看向陳朝,這會兒終於滿臉笑意地詢問道“鎮守使大人,您看該怎麼辦?”
陳朝感慨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怎麼現在外麵到處都傳本官殺人如麻,是個魔頭。這不是毀本官一世清名嗎?”
讚元真人連連點頭,“是極是極,貧道平日裡在山中都是對他們諄諄教誨,說是鎮守使大人那是為國為民,英武不凡,行事正派,從來不可能做出那些謠傳的事情,也就是這些弟子,平日裡對這些事情不上心,反倒是相信外麵的謠傳,是貧道疏於管教了,真是想起來就覺得有愧於鎮守使大人。不過其餘修士謠傳鎮守使大人行事的時候,貧道都是站出來言之鑿鑿反駁的!”
陳朝好奇道“真人果真是這般說的?”
讚元真人言之鑿鑿道“自然是這般,不會有錯,我山水宗如今要和大梁聯姻,那就當大梁是半個親人嘛,自然要維護大人了,貧道這顆真心,天地可鑒啊!”
陳朝點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修士,笑道“小打小鬨罷了,都不是什麼大事,本官也就不懲戒了,畢竟說不定之後山水宗還真能和大梁聯姻呢。”
說不定三字,陳朝咬字極重。
讚元真人臉色一變,隨即閃過一抹苦笑,自己原本打定主意要讓這位鎮守使大人出出血,這會兒來看,隻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陳朝笑了笑,“那本官這會兒就回去了,正好神都那邊事務還比較多,缺了本官不行啊。”
一看這位鎮守使大人竟然連上山的打算都沒了,讚元真人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一把拉住陳朝手臂,情真意切道“鎮守使大人來了山水宗,彆的不說,上山喝杯茶也要的吧?不然這傳出去,說我山水宗不懂待客之道就真是讓我們有口難辯啊?再說了,鎮守使大人的腰牌還在山上呢,哪能說走就走?”
陳朝“恍然”地拍了拍自己腦袋,笑道“對對對,忘了此事,那本官就上山叨擾叨擾?”
讚元真人連連點頭,“本該如此本該如此啊。”
之後讚元真人帶著陳朝上山,不過一路上可給這幫修士看得瞪大了眼睛,平日裡那威壓無比的山主,怎麼今天,完全就好似個諂媚小人。
不該如此吧?畢竟看那位鎮守使大人,也應該是個好說話的啊?之前在山門前,不就那般和藹嗎?
不過幾人剛生出這個念頭,一道心聲就在他們幾人心**同響起,“你們他娘的懂個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不開眼的家夥壞了我的事情,我至於這般……算了算了,看見你們就生氣,趕緊去戒律堂領罰!”
幾個修士苦笑一聲,倒是很快就按著山主的吩咐離開,反倒是之前那位陳師弟,猶豫很久,才鼓起勇氣在身後說道“鎮守使大人,小道陳意,之前多有得罪,不過鎮守使大人信與不信,小道都敬佩鎮守使大人很多年了!”
陳朝沒轉頭,隻是微笑道“聽得出來,是肺腑之言。”
讚元真人哈哈笑道“貧道這弟子,的確是出了名的喜歡說實話啊。”
陳朝沒有附和,不過並不懷疑,這敬佩自己的事情,肯定是真的,都是真的!
登山途中,讚元真人說得多,講起山水宗的起源,講起這些年如何在新柳州不易,講起山水宗有多敬佩那位大梁皇帝和如今的陳朝。
每句話,都好似真心實意。
陳朝沒有反駁,偶爾附和兩句,最後有意無意提了一嘴,說是這山水宗看著好像和那三溪府差不多嘛。
又恍惚間說是記不太清了,那已經覆滅的綠藻宗,是不是在新柳州來著?
這話說得輕鬆,可聽得讚元真人,心驚膽戰。
最後陳朝說,山水宗這山風還不錯嘛,弟子都很有骨氣啊,都雄心萬丈,很了不起。
聽著這些話,讚元真人汗流浹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