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壁沒法子繼續說些什麼了,他求救地看向自家小師妹。
謝南渡會意,這才輕聲笑道:“先生辛苦。”
聽到自己這個關門小弟子說話,院長大人的臉上才有了些笑意,擺了擺手道:“一個尋常妖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是你沒事,不然先生啊,定然要將那白蛟扒皮抽筋。”
柳半壁好奇問道:“先生,沒能殺了那妖君?”
書院院長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柳半壁,仿佛是怪罪自己這個弟子不解風情,“那白蛟保命手段如此多,哪裡是那麼容易殺的,我這個做先生的又不是劍仙,不擅長打架,讓他跑了也不足為奇吧?”
書院院長板著臉,一字一句開口,但不管怎麼看,總覺得他的臉上情緒不對,不過柳半壁反正是不敢開口了,免得又被罵一頓。
倒是謝南渡,很快便微笑道:“先生到底還是心存善意。”
聽著這話,書院院長很是滿意,對嘛,這才對嘛,你瞧瞧咱這小弟子,說話就極對,哪裡是你這夠日的柳半壁可以比較的。
柳半壁也扯了扯嘴角,心存善意,這他娘的說法,估摸著自家先生的那麼多弟子裡,也就兩個人能昧著良心這麼說了。
除去自家小師妹之外,也就是那個早些年的那個姓周的家夥,能這麼不要臉的每次都拍先生的馬屁。
關鍵是身為天下讀書人領袖的先生,每次都還挺受用。
真是讓柳半壁想不明白。
當然,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怎麼那姓周的家夥,早年間便油嘴滑舌的,怎麼還比他更早破開境界,踏足忘憂儘頭。
一位儒教聖人,是這個德行?讓柳半壁實在是沒眼去看。
謝南渡問道:“先生,魏師兄如今如何了?”
謝南渡自然知曉,書院院長願意一直待在北境,除去替魏序贖罪之外,還有就是魏序肯定就在北境。
“那傻小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大部分時間都是糊塗的,自己畫地為牢,把自己關在裡麵,這輩子我看都很難走出來了。”
說起魏序,書院院長也都忍不住歎氣,自己的那些個弟子裡,魏序雖說不是最聰慧的,也不是天賦最高的,但卻是陪伴自己時間最久的。
在那些周遭弟子都走得走,故去得故去的年月裡,是魏序日複一日的陪著自己在那書院裡。
書院院長歎了口氣,有些傷感起來.
時過境遷了。
弟子們都長大了。
書院院長忽然打趣笑道:“謝丫頭,那臭小子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給謝氏下聘書啊?這小子如今要功績有功績,要權勢有權勢,怕不是變心了啊?”
謝南渡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柳半壁聽著小師妹提及魏序,就不得不想起早年間的事情離開,自己還沒去練劍,那姓周的也沒有藏到那個偏僻的小地方去,魏序那家夥,也就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少年。
還有那蘇意,當時棋力很尋常。
至於某個當時還沒做官的少年,也隻是喜歡穿紅袍子。
那個時候,眾人偶爾會擠到先生的宅院裡,下棋的下棋,讀書的讀書,閒聊的閒聊。
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再也無法這麼聚起來了?
是自己一意孤行覺得讀書無用,非要練劍?
還是姓周的被卷入那件事情裡?
是魏序覺得自己要該成為下一任的院長?
是蘇意成為棋待詔?
是那家夥終於當了官?
好像都不是。
好像隻是大家不知不覺長大了而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