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典,其實最重要的環節就是那位離棠仙子亮相,以此昭告天下,從此請月山易主了。
等到這個流程過去之後,其餘的都是些小事,至少在離棠看來,反正是些小事。
離棠回到高樓上,正要說話,陳朝卻搶先一步說道:“要聊天,離棠仙子能否換個地方,這會兒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有些不自在。”
離棠好奇道:“鎮守使大人從來矚目,這會兒反倒是害羞起來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離棠還是領著陳朝下樓,陳朝轉頭看了一眼甘姨,笑道:“我這弟子,就拜托甘姨照顧一會兒了。”
甘姨揉著賀良的腦袋,笑道:“鎮守使大人放心去吧,說不定等會兒回來,這小家夥就已經比鎮守使大人更了不起了,畢竟咱們請月山彆的不多,就是女修不少。”
聽著甘姨的言外之意,陳朝皺起眉頭,眯起眼,要是賀良當真這麼膽大包天,那等他知曉,一定狠狠抽他一頓鞭子!
小小年紀不學好,該打!
兩人離開高樓,從樓外的一條小路緩行,很快便來到了一片翠竹林,一條小路能容得下兩人並肩,在這翠竹林中蜿蜒向前。
紅袍女子和黑袍男子並肩而行,其實還是很般配的。
陳朝忽然笑著問道:“離棠仙子如今什麼歲數了?”
那本畫冊上,雖說估算了離棠的歲數,但卻不確切,隻是說這位離棠仙子約莫是而立之年,不到四十。
離棠看向陳朝,打趣道:“據我所知,百姓們裡有個說法,是不要隨便問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年紀。”
陳朝笑了笑,“那是本官失言了。”
離棠也就是打趣一說,修行中人,其實不在意這些,她想了想說道:“還有三個月,正好三十五歲。”
陳朝感慨道:“三十五歲的忘憂境,這要是放在十年前,隻怕離棠仙子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天才了。”
這些年,世間湧現了太多天才,最耀眼的幾人奪去了所有光輝,以至於才讓其他人顯得沒有那麼璀璨,甚至有些平平無奇。
離棠笑了笑,“旁人說這話,我隻當是真心話,可鎮守使大人這麼說起,離棠可免不得要多想。”
論境界,眼前的陳朝比她更高,論年紀,則是更小。
陳朝一笑置之。
“離棠仙子破境而不昭告天下,心思縝密,怪不得能讓請月山選離棠仙子來執掌宗門。”
如今世間,還隻當這位離棠仙子隻是一位彼岸修士,尚未踏足那個境界。這顯然是離棠自己有意藏拙。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我還是知曉的。”
陳朝笑道:“那像是本官這麼張揚,是不是就好似沒有半點城府了?”
離棠輕聲道:“是不一樣的。”
處境不一樣,選擇自然就不一樣,世上的事情,最不應該的就是拿一把尺子去量天底下所有的事情。
陳朝點點頭。
離棠說道:“其實請月山也有些龍血石,是這些年請月山四處收集而來的,但數量不多,請鎮守使大人派人來帶走。”
陳朝看了一眼這個請月山新任山主,一時間沒有說話。
離棠笑道:“投桃報李,本來就是理應之事,總不能讓大人做那麼多事情,我們就覺得理所應當吧?”
陳朝也不客氣,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收下了。”
龍血石一物,對如今的大梁來說,的確很重要,要打造那樣一支嶄新軍伍,龍血石是無法缺少的,而且這東西更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實際上早在得到更漏山之後,陳朝已經寫信給幾個關係還不錯的宗門,詢問他們是否有此物,大梁可以拿天金錢來購買也好,還是彆的修行之物來換也好,就算有些溢價也無妨的。
大梁邊軍戰力高一分,就有可能少死一些人,勝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