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軍報八百裡加急送回神都,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選擇工部的木鳥傳訊,反倒是用上了大梁初年的傳令手段。
傳令士卒騎馬而過,路途之中經過驛站,換馬不換人,一站接著一站趕赴神都,這本來就已經不太取巧的事情,好在即便工部早就研製出木鳥傳訊,到了此刻,大梁朝的驛路尚未荒廢,反倒是一直作為備用手段,才讓北境這封軍報順利地送到了神都。
傳令兵將消息送到兵部,兵部那位尚書大人看到之後,雖說早就知曉裡麵內容,但還是一刻都馬不停蹄地送往皇城。
半日後,整座神都大街小巷都知曉了消息。
北境邊軍大捷,大破妖族大軍二十萬,斬首主將柳相。.??.
這一場大捷,可謂是大梁朝這兩百多年裡,可排前三的大捷,很有意思的是,這一次大捷的主將,正是那個書院女子謝南渡,而上一次足以被稱為排到前三的大捷,主將也是謝南渡。
換句話說,大梁朝這兩百多年來,名將輩出,如過江之鯽,但大多數將軍麵對妖族,都隻是艱難維持守勢,像那個女子一般,短短數年時間,便有打勝兩場可以說是奠定她在軍中地位的大仗的,從來沒有。
禦書房裡,太子殿下看著手裡的那封戰報,滿臉喜意,身側伺候著的不是那個地位同樣在水漲船高的小太監李壽,而是如今的後宮之主,東宮正妃,吳心月。
吳心月伸手研墨,看著眼前不遠處已經又高了些的年輕男子,小聲道“殿下,這裡沒外人,想笑可以笑。”
太子殿下聽著這話,剛咧起嘴,但很快又壓了壓自己嘴角,轉過身有些惆悵地看向吳心月,“有些麻煩。”
吳心月隻是一聽這樣的話語,就知道太子殿下想說什麼,笑了笑之後,善解人意道“殿下是不知道該怎麼封賞了?”
太子殿下歎了聲氣,說道“是啊,兩場大捷,全是我大梁朝未有之戰功,光憑著這戰功,說讓她馬上做這北境大將軍也不為過,但她這個年紀,是不是能服眾啊?”
吳心月問道“就擔憂這個?沒有擔心她功高震主?以後沒法子處理?”
太子殿下搖搖頭,笑道“都是一家人,以後要喊嫂子的,而且兄長這麼個人能看得上的女子,肯定不會是那種奸佞之輩了,就算是戰功再高,權柄太重,應該都無妨……要是兄長能來跟我商量一番就好了,兄長一言而決,我也用不著這麼操心了。”
說起這個,太子殿下有些希冀地看向吳心月,後者搖了搖頭,“鎮守使大人閉關日久,尚未出關,看起來短時間內也不可以。”
太子殿下忽然靈光一現,問道“要不然問問寧大將軍的意見?”
吳心月無奈道“殿下忘記寧大將軍之前上的折子了?他早有此意,要是殿下這麼問,寧大將軍肯定是順水推舟了,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換帥的好時機,畢竟軍報上也說了,雖說這場大仗打贏了,但接下來妖族肯定還要興兵的,這個節骨眼上,最是凶險,殿下可不要亂來。”
太子殿下點點頭,輕聲道“也是這個道理,但有功不能不賞,不然要寒了將士們的心。”&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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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心月沒說話,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隻是微笑,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學習要如何才能做好一個太子妃,也有了些經驗,其中首要一條,其實就是這種軍國大事,她可以參議,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但最後決策的時候,就一定要緘口不言,讓眼前的男人自己拿主意。
看了吳心月一眼的太子殿下,知曉對方不會再說話,就想了想之後,笑道“那就先讓她在將軍府裡做個副將,節製權還是給寧大將軍,北境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們更熟悉,我們就彆瞎摻和。”
天底下的事情,本就是這樣,說起來難也難,難就難在外行老是喜歡對內行指手畫腳,而說簡單也很簡單,那就是外行對事情,一定要緘口不言,就交給內行去做就行。
吳心月微微一笑,真心實意說道“殿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