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是不缺天才的,無數種族裡,總有一些血脈極為強大的存在,他們生下來就要比一般尋常的妖族更強,所以很容易變得強大。
西陸有著妖帝的血脈,也注定會是天才,但卻沒有人想到這位妖族公主,居然會那般天才,天才到讓這一代的所有年輕人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
到了如今,走到忘憂儘頭的西陸,已經被所有妖族都認為,隻要不出什麼問題,等到妖帝有一天壽終正寢後,西陸就會成為妖族曆史上的第一位女帝。
如今西陸看著白京,白京也隻好止步,抬頭看著這個如今被無數人都稱讚的女子。
兩人視線交彙,都不願意移開,隻是光這麼看著,就用了一刻鐘。
一刻鐘之後,白京主動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西陸,微笑道:「公主殿下是在這裡等我嗎?」
西陸平靜道:「你若覺得是你,那就是你。」
白京笑了笑,「
聽說之前公主殿下跟著那年輕武夫走了一路,那年輕武夫卻沒殺你,這其中,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嗎?」
這也是最近妖族們很疑惑的事情,要知道那位年輕武夫離開斡難河後,一直南下,若是說
沒有再戰之力,但他卻是在那妖族的大軍裡,殺了一位妖君。
但既然有再戰之力,一直跟著他南下的西陸,為何沒有慘遭毒手?
人人都知道,陳朝和西陸從兩人還是年輕人的時候就有過好幾次交手,但始終誰都沒能奈何誰。
這樣的糾纏下,兩人是不是生出了什麼彆樣的情愫,都說不清楚。
西陸看著白京,沒有說話,隻是取下自己的發釵,而後那發釵緩慢變幻為飛劍大小,正是之前西陸所得的那柄飛劍,樓外秋。
「白京,有問題便來試試,贏了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西陸一雙眸子裡此刻變得雪白,這位妖族公主麵無表情,對於這些事情她不會去解釋,也不屑於去解釋,如果有人覺得事情奇怪,想要討一個說法,那就來試試。
試試這位妖族絕無僅有的女子大劍仙。
白京笑了笑,「公主殿下的脾氣倒是和陛下差不多,總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隻是公主殿下修行才多長時間,難不成就覺得自己已經是舉世無敵了嗎?聽說公主殿下最開始對上那年輕武夫還能占據上風,怎麼之後就越來越不是那年輕武夫的對手了?之前漠北一戰,
更是慘敗,如今那年輕武夫已經踏足嶄新境界,公主殿下怕是已經不可能追上他了吧?」
西陸不說話,隻是城頭上妖氣愈發濃鬱,而且在那些妖氣裡,還蘊含著一道道凜冽的劍氣,就像是妖域最冷的時候,那吹起的寒風。
白京也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修行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還是很清楚的,像是西陸如今這樣的後起之秀,若隻是踏踏實實的修行到如今,沒有什麼特彆的手段,其實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但偏偏就是她有著旁人沒有的東西,才會讓人忌憚。
因為這意味著,真要動起手來,他會遭遇自己意想不到的情況。
「是不是舉世無敵不好說,但殺你一個連個忘憂都尚未踏足的女子都殺不掉的家夥,隻怕不難。」
西陸終於開口,隻是這一開口,她就好像是給白京身體裡捅進去了一柄無比鋒利的飛劍。
之前他受妖族大祭司之托南下去殺那個年輕的人族女子,本來以為隨意就能功成,結果最後卻還是沒能成功。
雖說那是因為那個女子身邊有人護著,但不管怎麼說,沒能成功就是沒能成功,這一點白京不管怎麼說,都抹不過去。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此刻被西陸提及,白京眯起眼睛,已經有了些殺意。
尋常妖族或許有著極為森嚴的等級製度,但到了他這個境界,很多東西,就不是看等級了,就像是妖帝的其他那些兒子,在
麵對白京這樣的妖君的時候,也隻會無比尊敬。
說白了,在妖域,還是實力為尊。
……
……
隻是還在白京權衡利弊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正是匆匆趕來的妖族大祭司。
妖族大祭司來到這裡,盯著白京,搖了搖頭,「白京,彆亂來。」
於公於私,他此刻都不願意看到白京做出什麼事情來。
白京看著大祭司的眼睛,對於自己的老友,他還是十分相信的,此刻大祭司出現在這裡,他能讀到兩層意思。
第一層當然是如今的妖域和人族開戰在即,內訌是最不該出現的,他既然極力推動南下的事情,就注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差錯。
至於第二層,他還是從大祭司的眼裡讀出來了,妖帝沒那麼好殺,就算是已經無比虛弱的妖帝,都絕不可能有那麼容易殺掉。
換句話說,即便他白京費力殺了妖帝,大概率之後
也是為旁人做嫁衣。
白京很快便笑了笑,「隻是來這裡看看,擔心什麼?」
大祭司不說話,隻是轉身看著西陸,問道:「殿下,陛下如何了?」
西陸眼看打不起來了,也沒有非要出手的意思,白京畢竟在妖海那邊的威望極高,若是殺了,一定會很麻煩。
對於現在的妖族來說,的確不該殺他。
西陸或許對妖帝沒有那麼多感情,但對於妖族,卻有著最純粹的感情。
「父皇就在裡麵,大祭司可自己去看看。」
西陸說完這
句話,就從城頭離開了,沒有給大祭司繼續說話的機會。
……
……
在王城裡的王座上的妖帝視線終於從南方收了回來。
然後西陸便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一父一女,此刻一人站在大門那邊,一人坐在王座上。
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西陸才說道:「父皇,有我在。」
妖帝聽著這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疲倦地摸了摸王座上的獸頭,沒有感情地說道:「他還活著。」
西陸聽著這話,沒有什麼表示,隻是眉頭微不可查的挑了挑。
但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緒,淡然道:「我會努力殺了他的。」
妖帝看著西陸,自己這個女兒,其實不管從哪裡來看,都已經足夠出彩了,若是沒有陳朝,她自然可以隨意的碾壓這人族和妖族的所有年輕天才。
但卻偏偏出了陳朝。
「你不比他差什麼,踏足這個境界,不會有什麼難處,隻是差了些機緣。」
妖帝的聲音淡淡響起,也依舊沒有什麼情緒。
西陸不說話,說起機緣,她其實也已經得到了些東西。
短暫的沉默之後,西陸說道:「我想再去一趟人族。」
妖帝看著自己這個女兒,沒有說話。
……
……
劍宗宗主所在的洞府裡,劍宗宗主站起身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本就有些傷勢,如今又和妖帝的一念戰了一場,因此更加虛弱了。
陳朝也隨即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
鬱希夷趕緊伸手扶住陳朝,關心問道:「如何了,你小子不會死了吧?」
陳朝看著鬱希夷虛弱一笑,「死倒是不擔心了,不過這會兒他娘的更慘了。」
劍宗宗主看了一眼陳朝,淡然道:「妖帝的手段根除,但你這破房子,卻是再也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了。」
陳朝苦笑道:「能活著就不容易,彆的自求多福吧,他娘的,跟這樣的人物戰一場,能活著就不錯。」
劍宗宗主笑道:「你這樣說,倒是沒問題,畢竟是撿回來一條命,至於彆的事情,以後再說,總有機會的。」
陳朝看了一眼鬱希夷,後者先是一怔,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伸出手從陳朝懷裡掏出那顆補真丹,塞入陳朝嘴裡。
劍宗宗主瞥了一眼,「你這家夥,好東西倒是不少,這顆補真丹是雲間月拿出來的?」
陳朝搖了搖頭,一顆補真丹下肚,藥力頓時就開始發作,讓陳朝渾身上下的痛楚都減輕不少。
他費力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地麵的一灘血,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鬱希夷,感慨道:「多浪費啊。」
鬱希夷沒好氣道:「那你他娘的再喝進去?」
陳朝沒理他,隻是鄭重地朝著劍宗宗主彎了彎腰。
因為站不起來,此刻隻能如此了。
劍宗宗主沒說話,隻是坦然受之。
不止是因為他搭救了陳朝一次,更因為在退出陳朝體內的時候,他在陳朝體內,留下了自己的一道劍氣。
那道劍
氣,一方麵作為一根柱子支持陳朝的破房子。
另一方麵,那一縷劍氣裡,有自己百年的劍道感悟。
這樣做,就相當於他將自己的畢生劍道修為,都完完全全攤開給這個年輕武夫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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