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白蛟有數十丈長的真身,宛如那已經絕跡的真龍一般,換做任何人,隻怕看到白蛟真身的時候,都要覺得心底震撼失神。
但那隻從天而降的靴子,踩在那顆碩大的蛟龍頭上的時候,其實依舊很渺小,隻是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幾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去看向了那隻靴子。
準確來說,是穿著那隻靴子的人。
那是個一身黑衫的年輕人,腰間懸刀,立於那顆巨大的白蛟頭上,淡然地看向城下,視線隨意地在那片妖族大軍上掃過。
他什麼話都沒說,但在這一瞬間,隻要是被他看到的妖族,都不由得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來。
過去那些年,是他們看人族像是看螻蟻一般,但到了此刻,眼前的這個人族,看他們的眼神,好像也跟當初他們看人族差不多。
白京被壓在那人腳下,身形不斷變化,最後化作人形,也算是變相的來到了城頭之上,但很可惜的是他在城頭上,仍舊是保持著趴著的姿勢,他的腦袋上,依然有一隻腳。
那個一身黑衫的年輕人立在城頭,就這麼踩著一位妖族排名前三的妖君,其餘妖族強者看著這一幕,卻沒有一個人敢圍上來。
如果他還沒有破開那道門檻,成為一位罕見的扶雲修士,那麼他們還可以試試,但如今,沒有一個妖君想要去重複發生過的故事。
因為早在之前,那個年輕人便從容地從妖族大軍中走過,殺了一個想要阻攔他的妖君。
不過有一點,其實城頭上的邊軍士卒們也好,還是那些修士也好,都能明顯感覺到,當這個年輕人出現之後,所有人的心,好像都安定了下來。
原因簡單。
是在大梁皇帝之後,這位年輕鎮守使,是唯一的一個和妖帝一戰,還能將妖帝趕出大梁國境的人物。
有他在,至少他們都覺得,這一次和妖族大戰,還有得打!
寧平看了一眼陳朝,剛要說話,陳朝便搖了搖頭,輕聲道:「麻煩跟她說一聲,彆擔心。」
寧平一怔,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下一刻就看到陳朝一腳踢飛腳下的這位妖君,然後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掠過城頭,往前方而去!
而不遠處,所有人遙遙都可見,有一尊參天法相,無比巨大,好似橫在天地之間一樣。
無儘的妖氣在那邊灑落,讓遠處的光景,就像是一一片煉獄那般,充滿了無邊的恐怖。
那尊參天法相,大概離著城頭這邊,還有數百裡,但距離數百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恐怖,那麼其實這意味著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一尊妖族扶雲境的強者,來到了這裡。
而那個強者,並非妖帝。
這也就意味著,妖族絕不僅僅隻有妖帝這一位扶雲強者。
就像是人族這般。
所有之前還抱著有可能妖族隻有妖帝這麼一個至強者想法的人們,此刻都忍不住有些失望。
即便妖族隻有妖帝這樣一個強者,都已經算是懸在人族頭上的一柄利劍了,畢竟在大梁皇帝去國之後,妖帝就是這個世上的最強者,幾乎找不出任何一個人可以和他匹敵。
而現在的局麵,更差了。
妖族不止一個扶雲境強者,妖族其餘的扶雲境強者,甚至都放下自己的驕傲,親臨戰場了。
這天底下還有比現在更差的局麵嗎?
……
……
陳朝趕往北境,出現在城頭,然後離開城頭。
看似一氣嗬成,但實際上何嘗不是在宣告如今大梁的處境?
局勢危急到了這個地步,才讓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連喘口氣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