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酒娘子的臉色變了又變,很難生不出殺意。
陳朝不在意。
西陸說道:「你眼前這位,貨真價實是一位扶雲境,還是天下最喜歡殺人的武夫
,你真要想殺他,他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扶雲兩個字,意味著什麼,武夫兩個字,又意味著什麼?
陳朝如今的名聲,在妖域早就傳開了,誰都知道人族的那個年輕武夫,以一己之力撐著北邊的那防線,所有人都知道,隻要殺了那個年輕人,那麼大戰就會變得輕鬆,他們南下的步伐,就很難被人阻擋。
但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名聲不小的武夫,如今居然孤身來到了妖族的王城之中,對妖族的公主說出了這些話。
賣酒娘子的殺意消散,眼眸裡多了幾分好奇。
陳朝隻是盯著西陸,笑道:「我認識的西陸,好像不是那種束手待斃的人。」
西陸淡然道:「你認識的西陸,難道就是個輕易受人挑撥的蠢貨?」
陳朝笑了笑,「生死之間的事情,哪裡是說挑撥就挑撥的,你這般聰慧,自然也能感受得出來,知道我並非胡說。」
西陸蹙了蹙眉,沒有說話,隻是招了招手。
這一次,她趕走了那個賣酒娘子,不是因為害怕她把很多事情說出來,隻是她想和陳朝單獨說些什麼。
賣酒娘子安靜離去,這裡便隻剩下西陸和陳朝兩人。
西陸說道:「陳朝,我不知道你哪裡去聽的這些話,父女之間,不會生隙。」
陳朝嘖嘖道:「不說彆的,光是我自己,就親手砍死過自己的親哥哥,你們妖族就更不用多說了,父子之間,兄弟之間,互相殺來殺去的事情,難道還少了?你自己那位父皇是怎麼坐上那個位子的,你難道不知道?」
西陸平靜道:「你說的無非之前故事,但如今不是之前。」
陳朝感慨道:「你那位父親城府之深,比我要強的多,你從來都是他彀中棋子罷了。」
西陸不置可否。
陳朝看著她的眼睛,疑惑道:「你不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嗎?到了如今也知道轉圜,知道遮掩了?」
西陸依舊不說話。
陳朝歎了口氣,「不說彆的,西陸,你為何一直沒破境,是真的走不到那個境界?」
聽到這話,西陸的眉頭這才挑了挑。
這樁事情她誰都沒說,但卻沒想到,還是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透了。
他離著自己很遠,從未有什麼親密之舉,也沒有說過什麼知心話,但居然最了解她的,還是眼前的他。
「你覺得呢?」
西陸笑了笑,這笑容裡不見得隻是輕蔑,還有些彆的東西。
陳朝笑道:「猜來猜去很麻煩,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為什麼到現在你父親,那位妖帝還沒發現我來到王城了。」
「說不定他早就知道我來了,但是卻一直再在等我殺了你,殺女之名,他不想擔,但總是想乾的。」
陳朝這句話,其實不亞於遞出一刀。
西陸不說話,但肯定是被這一刀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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