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費力的搖頭。
朱夏卻不為所動,隻是從指尖逼出了一滴血。
那是一滴散發著香氣的鮮血,與其說是鮮血,倒不如說是一滴汁液。
那滴血有著青草的香氣,仿佛是天底下最甘甜的泉水,就這麼落入了雲間月的唇間。
一股磅礴無比的生機,順著雲間月的唇間便這麼落了下去,開始在他的身體裡遊走。
開始修複他的身軀。
緊接著,又有一滴鮮血落入了他唇間。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就這麼落入了雲間月的唇間。
那鮮血蘊含著世間最為充沛的生機,在雲間月的身體裡遊走的時候,也注定會將他所有的傷勢抹平。
就像是一場春雨,很快便能將才被野火燒過的冬原重新煥發出生機。
雲間月的傷勢正在好轉,但朱夏卻已經站不住了。
她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精力,也失去了太多血,此時此刻已經無比虛弱。
所以下一刻,她仰著頭倒了下去。
……
……
孤風口外,也是將軍府之前,也就是如今馮柳所鎮守的那處隘口,名曰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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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原本是大將軍寧平鎮守,但寧平已經死於城頭,新柳州的州軍主將常方元率軍馳援此處之後,將軍府那邊也發來軍令,並未再派遣彆的邊軍將領,而是將此處,就徹底交給了州軍,交給了他常方元。
雖說也是戎馬半生的老將,但常方元還是第一次在一處隘口獨當一麵,最開始還有激動,但妖族幾次攻城之後,眼見麾下士卒損傷慘重,即便是他,其實心都跌到了穀底。
更何況這城頭的神弩之類的守城器械都幾乎損壞殆儘,想要守住此地,其實萬分困難。
趁著妖族攻城間歇,一位副將來到常方元身側,為自家將軍遞出一塊乾淨布巾,想要他擦擦汗水,但常方元一把就將那布巾拍開,不悅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整這些做什麼?”
副將尷尬一笑,隨即問道“將軍,將軍府那邊,就真的什麼都不打算給了?”
常方元平靜道“那邊的處境更差,都等著南方的州軍補充兵源,想給什麼,就能給出來?”
副將苦笑道“就算不派兵,怎麼也要給些軍械吧,就算軍械都沒有,怎麼也得派點修行強者過來吧?末將看馮宗主,隻怕是撐不了太久了吧?”
城頭之外,那天空裡,那棵巨大的天樹,已經有些黯淡了,副將很清楚,一旦那馮柳撐不住,就是此地告破之時。
他們這些士卒人數再多,能撐得住那扶雲大妖幾次出手?
“彆想這麼多,要是馮宗主撐不住,就算是馮宗主能撐住,你我也早就要做好死於此處的打算,身後我大梁無數百姓,都看著這座長城,我們不能辜負他們。”
常方元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甲胄,“這是我們這些武夫的使命,保家衛國,死了也有無數人能記住我們。”
副將點點頭,他雖然有些擔憂,但卻沒有太多怕死的想法,隻是說道“若是有一支軍伍,此刻在那妖族背後發起襲擊,就好了。”
常方元搖頭道“那孤風口也是天險,我們的士卒本就比妖族士卒要弱一些,即便此刻強行攻城,妖族也隻需要分出一小部分的兵力,就可以守住,不可能對戰局有太大的幫助的。”
副將苦澀一笑。
而常方元則是仰著頭,看著那邊,其實副將所說,他又何嘗沒想過。
作為沙場武夫,他也熟讀兵書,如何行軍打仗,更是早就嫻熟於心,隻是有時候,完美的作戰方案雖有,但是缺少執行的東西,這就跟老百姓常說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樣。
長歎一口氣,常方元將自己的那些思緒都收回來,眺望遠方,沉默不語。
……
……
大概除去謝南渡和高懸之外,誰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是,當那五萬騎軍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同時還有一支軍隊,也離開了將軍府。
那支軍隊的人數不多,約莫隻在十萬人左右。
這十萬人,在那五萬人的掩護下,借著風雪,在某個地方和那五萬人分道揚鑣,而後晝伏夜出,緩慢朝著孤風口而去。
這支軍隊,每人身披雪白大袍,將自己變得和風雪同一色,但在他們雪白袍子之下,每個人都身著甲胄。
而且那些甲胄,隻看一眼,就會明顯發覺和尋常的甲胄不一樣,甲胄上冒著特殊的光澤,就像是鏡麵一般。
而這一支軍隊的所有士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肅穆的氣息,每個人的眼中都無比平靜,如同一片平靜的湖泊。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真正的百戰老兵,每一個人都是在無數場戰爭裡活下來的,他們代表著邊軍最精銳的存在,也可以說,是整個人族最精銳的士卒,雖說隻有十萬人,但戰力之強悍,很難以尋常的十萬人來形容。
領頭的將軍是一位精悍的中年男人,也沉默無言,直到這支誰也不知道蹤跡的大軍來到那孤風口外百裡的時候,才第一次開口,“茲事體大,多的話本將就不說了,就一句,咱們成功與否,事關整個北境的勝負,諸位有十分力氣就出十分力氣,彆等死了,後人指著咱們的脊梁骨罵。”
或許是覺得這句話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這位將軍忽然笑了笑,“老子打了一輩子仗,等的可就是這一刻,都彆他娘的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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