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若是沒有朱夏的兩瓶血,做不成這件事。”
謝南渡輕聲道“為了你,她的確付出許多,若是……”
話還沒說完,陳朝便搖頭打斷道“即便你要想著委屈自己,但我從來沒有這個心思。”
陳朝說道“有恩情便要報,但感情這種事情,哪裡能這麼算?”
謝南渡不說話。
陳朝看了一眼城頭的士卒,這些士卒,大半是州軍,不過經曆了一場大戰,戰鬥力比起來之前,明顯提高不少。
“一道旨意,通曉南北,我這個弟弟是打定主意想要把這件事扛在他身上了。”
陳朝頗有些感慨,過去都是自己為自己這個弟弟遮風擋雨,但現如今,看著像是自己這個弟弟要為他遮風擋雨一次,說不感動,也是假的。
“兔死狗烹的事情,終究是沒發生在我身上,我有些高興。”
陳朝笑了笑,有時候做事情的時候不覺得累,最累的,大概就是做了些事情,旁人還覺得不夠,還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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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最傷人的。
謝南渡說道“他即便這樣做,也是無濟於事。在這之前,你做的事情太多,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大梁,你說話更管用,北伐這種事情,肯定也是你一力促成的。”
陳朝微笑道“這樣不也很好,身上背著債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出這一兩件了,即便他們都不理解我,隻要能給百姓真的做了好事,那就沒什麼。”
謝南渡想了想,也點頭道“也是,最後一件事了,之後遠離朝堂,尋常人罵也就罵了。”
陳朝聽著這話,隻是微笑看著眼前的謝南渡,不言語。
……
……
北伐最難的事情,其實不是輜重和給養,實際上早在北伐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雖然國庫已經見底,各州郡的百姓,再次勒緊褲腰帶,再次給大軍湊足了糧草,他們不是朝堂上那些所謂的重臣,他們很清楚,這一次北伐,要是能成功,那麼他們真的至少好多年好多年不受妖族的侵擾。
最難的事情,其實是整編軍伍的事情。
之前一戰,大梁朝最為精銳的邊軍,已經戰死十之七八,而後有無數州軍補充進來,州軍和邊軍本就不同,想要相互熟悉,也需要一些時間,為此高懸選擇將剩下的邊軍士卒打散,融入各支州軍之中,由他們來傳授規矩和帶著操練,這才在半月左右,將這支新的軍伍打造完成。
但很顯然的是,這支新的邊軍,戰力暫時肯定是沒辦法和之前的那些邊軍相提並論的。
隻是如今妖族,也無往日那般可怕。
那些才經曆一戰的州軍,並不害怕之後要發生的大戰,那些所剩不多的邊軍士卒,則是在期待著之後那場大戰,他們要在那場大戰中,為他們的袍澤兄弟們報仇。
隨著一車又一車的軍械和糧草運往北境,隨著天氣不斷暖和,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天快要來了。
於是在一個日頭暖和的日子裡,那座北境長城之外,大軍列陣,最顯眼的,自然是由騎軍大將李長嶺領著的那十萬龍血軍,如今十萬龍血軍搖身一變,成為清一色的騎軍,在李長嶺身後,人馬俱靜。
李長嶺穿著一身獸麵鎧,手中一杆大戟,閃爍著寒光。
他有些不太適應地扭著脖子,這多少年沒有像是現在這般了?
陳朝和鬱希夷還有雲間月三人,並沒有站在高大的城樓上,而是就站在李長嶺身前,陳朝看著高頭大馬上的李長嶺,打趣道“這會兒的李將軍,才真有那種萬人敵的樣子嘛。”
李長嶺笑道“鎮守使大人說什麼笑話?末將倒是清楚,就算是有一百個李長嶺,也不是大人一人之敵。”
陳朝嘖嘖道“這套溜須拍馬的本事,是從寧大將軍那邊學來的吧?”
提及寧平,李長嶺的笑意漸斂,這位大將軍雖然出身鎮守使一脈,但實實在在是已經在北境軍中樹立起了自己的威信,讓他們一眾將軍,都心悅誠服。
陳朝拍了拍李長嶺的座下那匹馬的馬脖子,笑道“李將軍,彆想這麼多,記住了,先過南疆,按著既定方向這麼走,這一次,沒有什麼修士參與其中,就是最簡單的雙方騎軍隊對壘,漠北三萬裡,那般寬敞,實實在在是騎卒和戰馬最喜歡的地方,撒開腿跑就是了,可跑歸跑,彆最後北伐不成,被人按在草原上打啊。”
這一次陳朝和鬱希夷三人會兵分三路,各自帶著一些修士先清理妖族的殘餘強者,而留給李長嶺他們的,就是最尋常的妖族士卒。
李長嶺握拳錘了錘胸口的獸首,笑道“鎮守使大人放心,要是真到現在還沒辦法硬碰硬吃下那些妖族士卒,我李長嶺這顆人頭,就先丟了去。”
陳朝搖頭,認真道“不要你李將軍的人頭,本官隻要勝,隻能勝。”
李長嶺重重抱拳。
陳朝微微一笑,“按理來說,李將軍這支騎軍最為精銳,應當會第一個來到斡難河邊吧?”
李長嶺埋怨道“要不是軍令在身,末將隻怕要第一個衝進那座妖族王城。”
對此,陳朝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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