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道:“人在做,天在看,不論做的好事壞事,總會落下些蛛絲馬跡,隻要彆人多點心思去留意,終究是難以瞞天過海的。”
薑逸塵道:“聽瀾公子說的是,在下也是如此認為,比方說適才提到的兩片樹葉,不論是葉子的形狀、葉子的色著深淺、葉子的紋理都近乎毫無二致,然,隻要這兩片樹葉生長環境不同,那其終究會有本質上的差彆,或是一片相較另一片更易被蟲蛀,在狂風暴雨中更易被撕碎,或是葉片掰折後,葉肉中汁液的酸甜苦澀鹹也總會有所不同,這些,我想無論後天如何去修飾,終究難以改變多少吧。”
聽瀾道:“薑公子言下之意是,通過我與憐兒妹妹的內在,辨識出我們並不是一人?”
薑逸塵道:“不錯,昨夜神樓中,地煞門的應隆顯然是對公孫煜動了怒,那般氣勢洶洶的突襲雖到最後一刻收回了手,雖不是衝著你而去,但在那般威亞之下,聽瀾公子的表現可謂波瀾不驚,鎮定自若,即便,不能以此推斷出你會武功,卻讓我覺著聽瀾公子已見過太多殺人流血的場麵,於是乎,麵對各種江湖上的血腥廝殺,都能做到處變不驚。”
聽瀾道:“薑公子言過其實了,若聽瀾說昨晚那份自信是來自於身旁公孫煜公子做出的承諾,來自於認定應門主不過是虛張聲勢,是否也說得過去?”
薑逸塵道:“因此,我才會選擇在白日間繼續來求證。不得不說白日間的聽瀾公子,也便是顧憐姑娘,給我的感覺依舊是親和力十足,且文靜聰慧,但給人的感覺更為溫柔上些許,不似聽瀾公子你,總會由內而外不自覺地透出一分成熟的氣質,和一分咄咄逼人的氣勢,當然,最大的破綻便是在於顧憐姑娘一點兒都不懂武,想來是聽瀾公子將之保護得太好的緣故。”
聽瀾道:“嗬,到底是如此,即便是孿生姐妹,隻要生長環境不同,不論通過什麼方法去極力掩飾,總會有些瑕疵會讓有心人捕捉到。”
薑逸塵不禁疑惑道:“難道這九年來都沒人發現?”
聽瀾道:“畢竟和那些江湖中人接觸大多是挑在夜間,因而,大多時候是我在應付他們,白日間,可以創造一些條件,少讓他們去打擾憐兒,當然,如你所言,對於洞察力敏銳的人而言,還是能瞧出端倪來的,但那些發現我們秘密的,要麼不敢說話,要麼已不能說話了。”
薑逸塵順著聽瀾的話,忽而想到了包打聽、老伯還有空遺恨。
包打聽是一江湖奇人,薑逸塵至今也想不通、摸不透此人到底隸屬哪方勢力,而他的那些信息又從何而來,姑蘇與晉州相去甚遠,他不至於會怕聽瀾公子,不過他畢竟是個生意人,掌握的隱秘之多也是用來買賣的,總得付得起相應的報酬,他才會透露一些彆人不知道的線索。
老伯的神通廣大自也無需多言,老伯要自己來找聽瀾公子,顯然,他是知道聽瀾公子身份蹊蹺的,可他要楓帶話時,卻不明言,而是用了暗語,說明他不希望楓知曉聽瀾公子的事情,難道老伯便是聽瀾公子口中所說,那些不敢開口的人?
空遺恨一直待在晉州城中,以他的能耐,要發現白天和夜間的聽瀾公子不是同一個人絕非難事,薑逸塵不解的是空遺恨為何待在這晉州城裡?他也是那個不敢說話的人?
沉思片刻後,薑逸塵開口問道:“在下很想知道,聽瀾公子和空遺恨是什麼關係?和兜率幫又是什麼關係?”
聽瀾反問道:“噢,薑公子何出此言?莫非又是那包打聽或是你那長輩說的?”
薑逸塵道:“在下向包打聽打聽地煞門的詳儘信息,他告訴我來晉州城找你便可,或是,通過空遺恨來找你。”
聽瀾笑道:“想必薑公子也早已見過空遺恨了吧。”
薑逸塵點了點頭。
聽瀾道:“若我說我和空遺恨並無任何關係,薑公子會否相信?”
薑逸塵搖了搖頭。
聽瀾又道:“若我說我和兜率幫也無任何牽連,薑公子會相信嗎?”
薑逸塵又搖了搖頭。
聽瀾笑歎道:“薑公子既然不信,何必相問?再來,如果薑公子認定聽瀾是兜率幫的人,又與空遺恨是一夥的,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聽瀾公子笑靨如花,可笑意裡的殺機卻沒有絲毫的隱藏。
薑逸塵道:“你的身份我猜不透,卻有個大膽的想法,但目前我不想去關心這些,我隻想達成我的目的,你們隨時能殺了我,願不願意幫助我,也全憑你們的意願。”
話語剛落,本便不大的木屋中殺氣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