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下翠藤,捆綁半截流年。
風鈴一搖,碎落在天邊。
階上青苔,掩住一片思念。
蝸牛爬過,露出幾縷細纖。
雨點一打,散掛在牆沿。
霧氣一散,溢成花的鮮甜。
池水太淺,怎托得起歲月的積澱。
風刀太鈍,怎刮得掉歲月的舊繭。
青山綿延,是嬌豔的美人尖。
春有簷下燕,夏季雨成簾。
秋天霧高遠,冬雪迎麵……
有了前車之鑒後,汐微語此番並未再想著如何以琴聲擾敵,而是如何借琴抒情,將琴曲完美地去演繹。
她挑了一曲《弦上春秋》,舒緩和短促的旋律清晰明快,極容易引起他人情感的共鳴,如此便也更容易地擾亂他人的心弦。
她僅是撫琴,並未歌唱,可每個音符間,似乎都躍動著琴弦間寄托著的情感。
琴聲渺渺入心弦,若有似無樨木香。
薑逸塵不能肯定人的心是否有心弦,但他敢肯定人體中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確是與心脈相連相通的。
他也能肯定,在琴音入耳後,似也鑽進了他的身軀,體內的經脈好似被附著於琴弦之上,隨著琴弦的顫動,經脈也跟著出現細微的顫動。
經脈的顫動,帶動著心的顫動。
琴音若快而短促,經脈就像顫動不止的琴弦,心中悸動不止。
琴音若是舒緩而平淡,經脈便靜若止水,心臟好似忽而止住,失了活力。
一個人的心臟、經脈若不隨著其個人原有的頻率去顫動的話,臉色絕不會好看,好似他們的一呼一吸全由他人掌控,他們非但無法行動自如,甚至隨時有性命之憂。
薑逸塵服用了護脈丹後尚且如此,可以想見沒有護脈丹的護持,風流子等人在如此琴音之下該是怎樣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了。
幸而,琴雖遠在十數裡地開外,可在汐微語有意的把控下,九霄環佩的琴音清晰無比地傳入他的耳蝸,他也及時還以顏色,作出應對。
一曲《東風破》,以緩對疾,以疾克緩,竟硬生生地穩住了局麵。
在曆經初時的無力後,風流子等人再次得以動用稍許內勁,來對付薑逸塵。
是的,錯過先機後,再想繞過薑逸塵去阻止汐微語彈琴已非易事。
當務之急,便是合四人之力先行將薑逸塵格殺。
若放在平常,眼前的四人中,沈卞和風流子能將薑逸塵輕易拿下,青樟和蝶鳳若是聯手,也能在百回合內,將薑逸塵打得落花流水,心服口服。
可此時此刻,一個不需依憑過多內力便能使出駭人劍法的人太過危險,因為他已在以一敵四。
而薑逸塵也不再是一味地防守,如同龜蛇大戰中的烏龜一般,守護著自己的領地,寸步不讓,卻始終在尋覓著良機,但求一口鎖定蛇的七寸,製蛇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