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江湖上少了個怒霹靂,卻多出個玉手怒霹靂,這人雖是個女娃,可聽說其出手奇快,身法詭秘,常能徒手製敵,便是連銀煞門的八臂夜叉和鬼手羅刹聯手,都難耐她分毫。如若是她,應算是後起之秀了。”很顯然,慈鋒在影佛心中的分量已全然蓋過八臂夜叉和鬼手羅刹二人之和,隻可惜,如今這三人都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那女娃前陣子可是在擎天眾手下吃了癟,也算是被降服,歸入擎天眾了,如今怎有可能到得這來?”
“這倒是。不過聽說這玉手怒霹靂頗有昔年如來聖手的風範,更有人傳言此人是其弟子,幫主的意思是,此人便是如來聖手?”
“昔年”二字,影佛用來有些奇怪,畢竟那個年輕人的傳奇事跡迄今為止也不過五年時光。
隻是那年輕人太像過眼雲煙,出現時如流星般璀璨耀目,卻在短短兩年之後便徹底消失不見,若非特意提及,也隻有被遺忘的份。
“為何不能是呢?那人可是心比天高,自認從不會輸的。即便當年我想將之招攬為幾用時,也沒能完全贏他。”
順著笑麵彌勒的話,影佛腦海中已浮現出那個年輕人的樣貌。
那人應不過弱冠年紀,長著一雙三角眼,見來便有些邪魅。
他好似從石頭裡蹦出來般,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可他卻一鳴驚人。
一年多時間內,出入皇宮數次,既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盜走後宮的金肚兜,也能在夜間從宮廷盛宴中盜走最亮的夜明珠。
他拔走過道義盟老伯的一根白胡須,也曾在紅衣教總壇裡喝乾價值最貴的葡萄酒。
更在少林寺中如入無人之境,先後盜走易筋經,洗髓經,甚至是一枚少林金印。
幸而他是為盜而盜,也不屑於學偷來的功夫,盜了後又第二次便還了回來。
他屢屢挑釁諸方威嚴,卻始終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也是大家雖氣惱其所為,卻拿他沒什麼辦法的原因。
都說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而天底下所有的東西好似都逃脫不出其手掌心,故而被稱作如來聖手。
影佛道:“倘若方才那人是他,經過這些年的沉澱,豈不是天下無人能敵了?”
笑麵彌勒笑道:“一個人隻要心中還有情,便永遠不是無敵的,情字將永遠是他的軟肋。”
“他還有軟肋?”影佛努力回想著過往之事,很快便回想起了那年江湖上的一段傳聞。
如來聖手心邪被發現與一間繡坊中的美貌少女極為親近,人們沒能查出少女是何身份,卻意外得知二人是一起長大的。
隨後,他們便將少女擄走。
再往後,江湖上便再也沒有關乎如來聖手的風聲。
影佛豁然道:“他的軟肋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青梅竹馬!”
笑麵彌勒道:“畢竟是兩情相悅,誰不想相伴到老?他可沒法學雪清歡,遠離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還假裝毫不在意。現在看來,當年出了那檔子事,難不成最後是來到了天涯小鎮,才擺平了?”
影佛雖未談過情說過愛,可這點兒男女間的情感,倒也能理解,道:“那另三人是誰?”
笑麵彌勒道:“心邪既然甘願在天涯明,他在這過得不錯。”
影佛道:“那位繡坊的姑娘也在這兒?”
笑麵彌勒道:“我記得我們早上來時,剛好路過一個繡坊,坐在門口的那位姑娘也確實稱得上貌美如花。”
影佛道:“那姑娘也會武功?”
笑麵彌勒道:“原來興許不會,後來不得不學著自保吧,這樣也是幫著心邪分擔些壓力,而且匹練的功夫,一姑娘家也不難學。”
影佛道:“那使喚扁擔的和用刀的是?”
笑麵彌勒道:“那扁擔我們今早在街上也見過,雖已換了武器,可那一招一式間,倒還能瞧出些槍法的影子。換把武器,還能為之創出與之匹配的武技,此人在天涯小鎮待的時日必定不短,這樣看來隻有八年前從江湖上的花槍玉麟最為合適了。”
影佛道:“這麼說來,那個用刀的來到這兒的時間定不會長。”
笑麵彌勒道:“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影佛道:“四年前,石府覆滅次日,蜀地有一小軍官竟領著手下人馬去到渝都,堵截出城者,這事鬨出了不小的風波。那軍官隨後便被革了職,關入大牢。被判刑前夜,也不知怎麼回事,給這家夥撈到一把刀,他便憑著這把刀,殺出大牢,揚長而去。”
笑麵彌勒道:“真是個有趣的人。”
影佛不由感慨道:“這人叫寧狂,名字也有趣得很。這天涯小鎮竟藏著這麼些人物,真是夠神秘的!”
二人說話間,已來到了小鎮鎮口。
隻見前方影影綽綽,立有十數人,好不熱鬨。
影佛見狀微感詫異,本想說些什麼,卻見笑麵彌勒腳步不停,便隻能默默跟上。
那十餘人警覺性也不低,自然也發現了,不加掩飾走來的兜率幫二人。
“沒成想竟有人走在我們前麵。”笑麵彌勒赫然發現藏鋒閣俞樂三人,以及嘯月盟莫殤四人正在這十餘人之列,卻沒太過驚訝,他好像是在同影佛說話,又更像是自言自語。
俞樂道:“可不論是前麵來的,還是後頭到的,恐怕今晚都走不出這天涯小鎮了。”
俞樂話音未落,眾人又可見四道人影由遠及近而來。
月色下,依然可見這四人中領頭的是一青年俊才,不是諸神殿的炎如風又是誰?
“嘿嘿,可真是有趣極了,我們一同來到天涯小鎮時,可有想過竟還要一同離去?”俞樂不禁笑了出來,而後話音一轉,冷聲道:“洛公子,你莫以為憑這八人之力,便能將我等留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