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對莫殤而言已非難事,可若能將模仿做到極致,亦可謂無雙!
莫殤是個全才刀客,天下間他所見過的刀法除卻封辰的掩日十三式外,已無他所模仿不來的。
究其緣由,無非是出於對掌門的尊重,或因乾坤刀和大刀不論是構造,還是使喚之法有本質區彆。
此前兩場,莫殤的對手不是使喚舞綾,便是使喚雙匕,武器上的差異讓莫殤失去模仿條件,而兩戰均無勝負需求,莫殤也無需儘力,直到本場,莫殤才終於展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
楚君河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劍客,能被諸神殿封作水神,自也有其獨到之處。
其所創天河劍法兼容並蓄水流的各種變化,既能似滔滔江水洶湧澎湃,亦能如潺潺流水連綿不絕。
而最值得稱道的,莫過於楚君河異想天開的九天銀河式——一劍劃破九天,銀河之水傾瀉而出,以劍引之,以之破敵。
與之相較,薑逸塵從劍仙師父那學來的水柔劍法,更像是取天河劍法中的陰柔變化,去繁從簡而成。
楚君河無疑是個頂尖的劍客高手,怎奈何先前孤心魂與若愚兩大劍客的強強對決已搶走了所有風頭,之後出場的劍客若難有驚世駭俗的表現,不免失色不少。
更何況他的對手是莫殤,乾坤刀的構造和劍實在太接近,莫殤招招試試都能做到與其毫無二致,所博得的關注自然更要蓋過楚君河一頭。
楚君河倒是很能沉得住氣,至少在前兩百回合過招中,他還是出招主導,莫殤隻是緊跟著他的節奏。
可從兩百回合到三百回合間,楚君河已在節奏中失了位,莫殤喧賓奪主。
這種變化很微妙,非劍法高手,非頂尖高手無法看出端倪。
楚君河本為劍法高手,可惜身在局中,一無所覺。
薑逸塵自然也看出了這微妙變化,也看穿了莫殤本場克敵製勝的戰術。
莫殤能模仿任何刀法,意味著他能用任何刀法對付楚君河。
可他偏偏不用刀法與楚君河對戰,而是模仿楚君河的劍法,讓楚君河誤以為他是在群雄麵前賣弄天賦。
給楚君河製造錯覺,他莫殤就是有能耐模仿天河劍法來擊敗楚君河。
初時,楚君河為出招主導,莫殤能一招一式分毫不落的相隨。
可在楚君河不知不覺間,莫殤已偷偷占據出招主導地位。
莫殤並非第一次見識楚君河的天河劍法,楚君河會的,他莫殤也會。
莫殤會的刀法,楚君河卻一定不會!
接下來,莫殤隨意變招,楚君河定然跟不上,那瞬息間的錯愕也好,停頓也罷,有快刀之稱的莫殤哪會錯過製勝良機?
薑逸塵一念及此,莫殤也沒有多耽擱,右手一揚,刀鋒一轉,從上劈砍而下,劃出個十字,一道疾風斬迅疾劃出。
在莫殤揚起右手時,楚君河也慣性使然地揚起了劍。
不過,楚君河到底是堂堂諸神殿五行神水神,當即醒悟過來中了對手的圈套,雖慢了半拍,仍拚儘全力迸發內息,撤劍格擋。
被誘使將劍高舉,空門大開,二人距離之近,加之疾風斬奇襲,楚君河近乎是硬抗下這一擊。
握劍的右臂留下了兩記深深的刀痕,鮮血瞬間浸潤了白衣。
所幸兩股勁氣相衝,讓楚君河倒飛出一丈距離。
這一丈之隔也成了他破釜沉舟的最後機會。
楚君河咬緊了牙關,絲毫不顧右臂噴出來的血已染紅了他右半身,舉劍劃天而過。
似是將蒼穹劃開了一道缺口,隨而一股磅礴的氣息自天而降!
隻見烈烈陽光下,一條河流似白綾般,在楚君河那柄蔚藍的天河劍上纏繞彙聚。
九天銀河式?!
薑逸塵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看來九天和銀河不過是傳說罷了,怎會真的存在?
“當不得真,這隻是那家夥通過消耗自身內力彙聚天地間的靈氣,暫為其所用罷了。”
薑逸塵耳邊傳來了哭娘子的解釋,心下稍安。
又聽她接道:“不過,那家夥也得法,以一換十,那威力,莫殤那滑頭這下可也吃不消了。”
“不,楚君河身體撐不住。”
薑逸塵也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他能感受到那天河劍上所纏繞的無匹劍意,但握劍之人手在顫抖。
楚君河已無法駕馭九天銀河式的威能,隻能勉強將之祭出。
白綾成蛇化蛟,正當其要變換為龍時,卻發現天門已關,化龍無望。
絕望的白蛟憤怒地撲向莫殤,其威勢本已不俗,卻未發現它的能量正在飛速散去。
白蛟僅衝出半丈便消弭在天地間。
其疾如風,楚君河功虧一簣,而嘯月盟疾風壇壇主莫殤卻乘疾風而至。
楚君河敗。
嘯月盟再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