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姿握住她的手,“嫡姐,你要好好想想啊,你還年輕,這一生還早呢,不要局限於當下,沒有父母疼愛,健康長大是很難的。”
若是嫡姐答應,她也支持。
依照自身經曆,嫡姐的孩子不就是小時候的她嗎?
謝金彩手放在肚子上,看著一屋子的人,覺得很窒息,滿頭大汗,所有人不停地說著。
她仿佛要被撕扯成了兩半。
“我…”
開口的那刻,大腦一片空白,同意留在府裡不追究於俊遠的責任,還是拒絕自己養大孩子承受罵名呢?
突然,謝金彩想到了一個人。
一直沒開口的王妃,抬頭看向她,那雙冷靜泛著波瀾的眸子,讓謝金彩的內心變得各位平靜。
王妃好像在說,決定有利有弊,有對有錯,但總在自己。
於俊遠握住她的手,痛苦地咳嗽了幾聲,隨後,臉上浮現出柔情,“金彩,請容許我這麼叫你,你長得真的好美,我們成婚吧,好嗎?”
成婚?謝金彩眼神亮了,哪怕是成為於府公子的妾室,後半生也就穩了。
她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地催促,答應,答應,答應…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我不同意!”她捂著腦袋,近乎尖叫道。
她為了所有人,可誰為了她呢?
時霜嘴角勾起,她終於可以安心喝茶了。
於俊遠嚇了一跳,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妻子,安淑紅有點不想理他了,多年的夫妻,都沒有說過她長得美,她心裡有點發酸。
她深吸一口氣,扯出笑意。
“謝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俊遠受到了懲罰,又能如何呢?受苦的還不是我們嗎?”
“不。”謝金彩搖搖頭,她眼底浮現堅定,“我已經受到了傷害,隻想讓傷害我的人,受到懲罰。”
她被人簇擁在木椅上,看似所有人都在懇求。
其實沒有人尊重她的感受,隻有王妃和凝姿才是真正在乎她的,她已經徹底明白了。
於夫人臉上浮現出焦急地說:“你說這樣你能得到什麼?永遠掛著一個被人欺辱的標簽?還是自己帶著孩子辛苦拉扯大?讓孩子沒有父親?孩子長大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會恨你的!”
謝金彩低下頭,她不會妥協,但她不知道怎麼回話。
因為於夫人說的是事實,“您彆勸了,我不會同意的,我來之前就決定好了,就是想讓於俊遠受懲罰。”
於家人還想勸。
除了跪在原地的於尚書。
時霜起身,虛扶起尚書,對他這樣公平不包庇的好官,她還是很尊敬的,“尚書大人,事已至此,就交給專門的官員審判吧。”
“誒,多謝王妃娘娘,不殺之恩。”於尚府臉色不好,他就這一個兒子,還出了這檔子事,他沒有臉,更沒有資格說什麼。
時霜淡淡道:“謝金彩沒有錯,彆人若是侮辱她,那他們跟於俊遠有什麼區彆?間接幫凶罷了,過於悲慘的家,還不如一個充滿溫馨的小家,隻有兒子和母親,也是家。”
謝金彩將這句話深深地記在心裡。
她與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個家,不必包括男人,“民女謝王妃救命之恩。”
於府並不好過。
官兵在接到消息後,就來了,在於俊遠被抓走前。
於尚書揪著逆子的衣領,訓斥道:“這一年裡,你好好想想,什麼才是人,怎麼樣才能成為真正的人!要是想不明白,回來再做這些惡心的勾當!我就殺了你!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