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絢爛,井曉的意識介於清醒和沉睡之間。她好像看到了很多畫麵,又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漫天星辰似乎形成時光的涓流,在她身邊流動。
山頂仙宮中,當年各路神魔在建築上附著的力量被星辰之力牽引,慢慢彙聚為一體,注入井曉的身體裡。
白澤和毛球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不敢直視力量的載體。
一夜過去,頭頂仍是星辰。
原本應該照耀人間的金烏遲遲沒有升上地平線。
“嘰嘰。”毛球顫抖著發出聲音。
“我知道應該出太陽了。”白澤艱難地咽下涎水,抖了抖銀白色長毛,“所以為什麼還是星空?隻有仙山這樣,還是整個人間界都如此?”
山頂仙宮的時空好似凝滯,井曉懸浮在半空中,靈力威壓如海洋潮汐忽起忽落。
翌日,十幾麵玄光鏡忽然破碎,化為光點旋轉著飛入井曉眉心的鳳凰花印記中。
滿天星鬥墜落人間,一顆又一顆帶著長長的流光劃破天際。
自井曉入定之後,人間界烏雲密布,既無星空,也無陽光。看不到漫天星墜,便也不會引起恐慌。
辛彥抬頭看看天上濃厚的雲層,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麵對羅豆豆的糾纏不休,他也失去了耐心,痛下重手把羅豆豆打哭了。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哭。
以辛彥的修為,若是動用魔功,彆說一個羅豆豆,就是十個羅豆豆加起來,也是來一對、死一雙的結局。
辛彥並不討厭這個向往江湖,有點大咧咧的少女。自然不會直接打死對方,隻以武者招式的指導模式把羅豆豆收拾一頓。
什麼是指導模式?就是他預判羅豆豆所有的動作,並且提前做出反應。讓羅豆豆越打越難受,越打越糾結,越打越沒自信。
看著哭著跑走的羅豆豆。
何傳銘縮起脖子老老實實地繼續紮馬步,他家師父好像心情不太好,還是不要惹他為好。
辛彥整理一下袖口,寶藍色錦緞衣衫泛起粼粼光暈,邊朝演武場外走,邊道:“不專心,再加一個時辰。”
何傳銘兩眼一黑,他很乖的好吧,就看看熱鬨看熱鬨也犯法?
“嗯?”
辛彥回頭,淺灰色雙眸閃過一道冷光。
“知道了,師父,我再加練一個時辰。”何傳銘大聲道。
何傳銘現在可不敢跟辛彥頂嘴。前幾天他在老爹麵前,伸手輕鬆接住一片掉落的樹葉。
何廷樹興致勃勃地考校了他的武功,然後徹底將他交給辛彥管教了。
唉拜師不容易,退學更難。
穆一木一手捋著山羊胡,一手背在身後,慢悠悠來到演武場。
“爺爺,您讓我見誰?昌溪池書院幾名武學高手,我都交過手。”穆玉跟在穆一木身後,有些無奈,“除了柳陌,其他人水平都很普通。”
“給你介紹一個高手,可有趣的小孩。”穆一木促狹地朝穆玉眨眨眼,笑道,“你要是能把小孩拐回象山書院,我就同意你今年參加科舉。”
穆玉眉目疏朗大氣,聞言撓頭道:“還有人不想進咱們書院?”
穆一木哼哼兩聲:“不想來象山書院有什麼好奇怪的?命雖珍貴,還有人舍生取義,金銀雖好,也有人不愛錢呢。咱家象山書院,又不是大夏唯一的書院。”
穆玉被小老頭教訓一通,不敢言語。爺爺的眼光高,能得他看重的小孩,應該是有真本事的。